俞泽去餐车买了两瓶汽水后,又开始在卧铺附近溜达。
这年头能坐卧铺的都是有钱人,他又发挥了自已的社牛本质,揣着兜里的一把糖,这儿唠唠,那儿唠唠的。
“哎,这小娃娃眼睛又大又亮,像会说话似的,还拿着个小木枪,真精神,长大准能当解放军,你们孩子教得真好,我都想跟你们取取经了!”
“嘿,看你手里这本《青春之歌》,我也爱看这类书,你最喜欢里头哪一段?咱俩口味这么像,说不准上辈子还是书友呢!”
“同志,你这中山装熨真整齐,口袋里还别着钢笔,一定是单位里的文化人!”
……
就这样溜达了一圈后,俞泽兜里从一小把糖变成了许多零食,什么瓜子花生橘子等等,兜里都塞不下来,只能拿在手上了!
俞泽拿着东西回座位,刘校长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你这是去打劫了?”
“什么话呀,都是那些同志太热情了。”
刘校长扶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交朋友?”
“嘿,咱要在火车上待这么久,多些天南海北的朋友唠唠嗑不好吗?”
刘校长又开始嘚啵嘚啵嘱咐了,“火车上乱得很,还有人贩子,也就你是个男的,不然你这样的肯定被拐。”
俞泽满不在意,“刘校长,有人贩子我也把他给反手卖了。”
两人正唠着,新站点到了,他们这旮沓来了两个乘客。
是一男一女,女的齐耳短发,上身穿着个马海毛的衣裳,男的穿着一件呢子大衣,左右手都拿着行李。
女生手拿票,看着座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谢扬高!我都说了让你买下铺,上铺那么矮,一坐起来都得碰头,你怎么想的?”
名叫谢扬高的男人脸上满是歉意,他吃力地抬手放着行李,一边道:“宝兰,对不起,我排到的只有上铺票了,这还是费了好大劲才买的,你就将就一下好不?”
“我不要!在上铺闷个一天,我下车形象都没了!”庄宝兰看到俞泽和刘校长,对谢扬高颐指气使的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帮自已换座位。
谢扬高看了看刘校长,年纪有些大,不好开口,另一个年轻些,便对俞泽道,“同志,我朋友她睡不惯上铺,能不能麻烦你和她换个位置?”
俞泽翻了个白眼,“就你朋友睡不惯,她是豌豆公主吗?这么娇贵就别出门了,要换找别人去,我不换。”
庄宝兰听见俞泽这话,一股子无名火上来了,叉着腰,声音又尖又细,“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女生,睡上铺多危险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俞泽多看了庄宝兰一眼,心里嚯了一声,这出门在外也能碰到白丹丹2.0版啊,“我只是男人,又不是你的走狗,死一边去,别吵我!”
旁边的谢扬高顿时气也不顺了,他感觉这人把自已也给骂进去了。
庄宝兰用鼻子哼了一声,“呵!我懂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嘛?乡巴佬,我给你五块钱,跟我换座位!”
“不换。”
庄宝兰咬牙切齿的,“十块!”
“不换。”
庄宝兰手攥的紧紧的,不敢再加价了,她这次是和扬高一起去魔都出差学习的,在卧铺上多花十块钱已经是底限了。
庄宝兰恼羞成怒,“这么不懂得照顾女生,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刘校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孩子都两个了。”
俞泽努努嘴,“就是,我媳妇美得跟天仙似的,不像你,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倒霉蛋娶了你,估计得去庙里烧高香求菩萨保佑才能消受!”
“你,你!”庄宝兰用手指着俞泽,气得要命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愤愤地咬了下唇,爬着梯子上了上铺,哼,不给她换座位,她就烦死他!
庄宝兰在卧铺上躺着,开始是时不时的翻身,接着变本加厉,动作越来越大,上铺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旁边的刘校长听到动静,在心里默默地为庄宝兰点了根蜡。
心里腹诽,这女同志要倒霉了,俞泽这小祖宗也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