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卿啾反应。
少年松开他的手,冷白指尖点了点自已的侧脸。
惜字如金道:
“亲我。”
卿啾懵了一会儿,脑袋仍是混沌的。
但公主的要求哪能拒绝?
他踮起脚尖,老老实实在秦大公主脸上亲了一声。
“啾”的一声。
不算响,但的确有些动静。
卿啾又紧张起来。
他左顾右盼,把自已藏进衣领,像只缩头乌龟。
这是外面…
人来人往的,可能会被佣人听到。
他被误会到没什么。
但秦淮渝呢?冰清玉洁的美人总不能形象受损。
卿啾乱七八糟的想。
想得出神时,眼前猝不及防地一暗。
卿啾微怔。
他抬头,却见美人一本正经地指着另一边脸。
“这边也要。”
卿啾左顾右盼,又左顾右盼。
他还是很紧张。
毕竟谈恋爱这种事,怎么能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
但秦淮渝管不了那么多。
他垂眸,目光落在少年微微抿着,莹润好看的唇上。
他好像的确变了。
在笃定这个人的确爱自已后,被他惯得恃宠而骄。
甚至得寸进尺。
“不亲吗?”
秦淮渝小幅度的歪了歪脑袋,清冷昳丽的眉眼间透出一丝失落。
“那我可要走了。”
卿啾脑子一热,下意识地上前。
他有点急。
怕到嘴的美人跑了,急吼吼地上去就啃。
结果一个没刹住,在美人脸上啃了个印。
卿啾忐忑地拉开距离。
捂着脸,懊恼于自已做错了事时。
肩膀被按住。
下一秒,少年唇齿间的凉意,和深夜的寂静一同落入他口中。
略带薄茧的指腹抵着唇畔。
卿啾无力招架,被动地张开了嘴。
爱意牵扯成丝。
被秦淮渝织成一张细细的网,将他牢牢裹住。
卿啾逃不掉。
也不是很想逃。
他被动的承受了一会儿,然后反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手臂攀上美人的肩颈。
卿啾主动靠近,把人推到了树干上。
树影婆娑。
枝叶交错的声音不断响起,为寂静的夜色增添一丝暧昧。
卿啾心跳的很快。
等一吻结束,美人轻轻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搭在他颈后。
浅色漂亮的眸中明晃晃地写着一行字。
——“继续”。
男色勾人。
卿啾心跳漏了一拍,不顾腿软硬着头皮就要满足美人。
结果才刚靠近,还没来得及亲。
木盆掉落的声音响起。
卿啾转过身,看到树后震惊捂嘴的佣人。
佣人低头说了声抱歉。
草草收拾好木盆,着急忙慌地跑了。
独留卿啾僵在原地。
看到了。
他要亲美人的事,和美人搭在他颈后戴着戒指的手。
那个佣人肯定都看到了。
卿啾天塌了。
他急得乱转,美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用指尖摩挲他的后颈,不满地轻声催促。
“怎么还不亲?”
卿啾语无伦次。
“看到了,我和你亲嘴的事被别人看到了。”
“又没被看到直接亲。”
“但那也是看到了!影响你的名声怎么办!”
秦淮渝动作微顿。
片刻后,他终于收回手,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
“佣人其实很好的。”
卿啾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就见美人侧身,闭上眼轻叹。
“可她们爱聊八卦,事情现在大概已经传开了。”
“怎么办?你如果不想负责,我该怎么办?”
卿啾立刻表态。
“怎么会不想负责?我一定会负责!”
修长冷白的指抚上他的侧脸。
美人神色幽幽。
“真的吗?”
卿啾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已的决心会被质疑。
于是美人又笑了。
卿啾感觉眼尾一凉,是美人亲了他,并轻声道:
“好乖。”
卿啾捂着被亲的那边脸,有点不好意思。
空气又静了。
四周没有声音,连树叶的晃动都随着那个吻的结束而停息。
卿啾耳尖发烫。
他紧张的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万幸美人很体贴。
他的手被牵起,美人轻轻握住他的手。
“走,回家。”
卿啾小幅度地点头。
跟在美人身后,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吻。
还有那枚戒指。
美人收下了他的戒指,这算什么?求婚成功吗?
卿啾迷迷糊糊。
完全被心机鱼牵着跑,理智不了一点。
等回了楼上。
卿啾动了动唇,想问点什么。
比如生气吗?
气他不告而别,气他一声不吭就跑去见别人。
那么小气的人。
按理来说应该先吃醋,再按着他收拾。
或许是刚订婚心情好。
罕见地,美人没有计较他乱跑的事。
卿啾被塞进浴室。
他趴在浴缸边,看到美人捡起他扔在地上的外套,将袖口翻折。
卿啾紧张起来。
袖口有干涸的血迹,是不小心溅上的。
卿啾紧张于该怎么解释。
可秦淮渝却像没看到般,随意将衣服放到一边。
随后侧身问他。
“洗完了吗?”
卿啾点头。
直到被披上毛巾,被擦干后裹进被子,卿啾依旧心神不宁。
他怕被质问,又或者被讨厌。
毕竟他说过干坏事不好。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手染血腥的人。
负罪感快要压垮神经。
宽大的手却在这时覆上后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有对话。
卿啾却不知为何松懈紧张的心情,缓缓闭上眼。
……
雷雨夜,熟悉的画面。
血腥味蔓延。
他踉跄着捂着胳膊起身,对面是摔得跌坐在地的王二。
以及射歪了子弹的枪。
他清晰的知道。
如果没有射歪,受伤的绝不会只是他的胳膊。
于是他越发不解。
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追着他叫卿哥的人。
怎么会想杀他?
看戏的傅渊在这时出现,转动着轮椅向他逼近。
“啾啾,是不是我把你养得太天真了?”
傅渊弯着眸。
分明在笑,可笑意不及眼底,显得有些阴森。
苍白指尖把玩着上膛的枪。
傅渊不紧不慢道:
“你说我可怕,讨厌我杀人如麻,可你知道吗?”
“没了我,多的是人想咬下你的肉。”
那把带着体温的手枪被塞入他的掌心。
少年傅渊扼住他的手腕,将枪口对准地上的猎物。
“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