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天性中有擅长趋利避害的一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本不是她的性格,但凡事总有例外。就像周耀贤主动打电话询问她对海鑫是否有想法时,明知其中肯定有诈,她还是应邀赴约。
所以当她在茶楼包房里见到的不是周耀贤,而是一个陌生男人时,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
“梅观澜先生?”贺兰笃定地问。
官方消息梅家这一辈只有梅映雪一支独秀,但江仕春的内部消息显示,梅映雪幼年时期因为太过孤单,家里曾收养了一名男孩与她作伴,取名梅观澜。
梅映雪虽然是女孩子,但从小是按照正式继承人来培养的,看他气质就知道,如果在封建王朝,再不济她也应该是个嫡福晋,若是家中操作得当,国母非她莫属。
话说回来现在是新社会,女人既然能顶半边天,那么梅映雪自然也可以走另外那半边天能走的路。所以梅观澜也就理所当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接手梅家的家族产业,为梅映雪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
与梅映雪雍容尔雅的气质截然不同,梅观澜是个看上去略显阴郁的帅哥,尤其西装革履的时候,越发有衣冠禽兽的味道。
若不是立场和时机不对,贺兰还挺吃他和梅映雪之间这种美女与野兽的反差感的。
梅观澜没有回答贺兰的提问,随手一指包房里的座位,说道:“坐。”
贺兰从容坐下,正大光明地当面打量帅哥。
梅观澜随手点燃一支香烟,沉声道:“你的胆子很大,知道要见的人是我还敢来,不怕走不出这间包房?”
“梅先生不必恐吓我,我有脑子的。”贺兰笑一笑,答道:“你当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我这个麻烦,但是那样的话梅小姐恐怕就得不到她想要的了,否则你也不必亲自来卫宁跟我打擂台,不是吗?”
梅观澜在烟雾后一眨不眨地审视贺兰,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兴味,“的确是个聪明人,我不明白的是,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一定要走死路?”
“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死路,但我和江仕春与你们看法不同,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那你想过置之死地的代价吗?”
“当然。”
“你认为值得?”
“没想那么多。”
“一心只想情情爱爱,置所有于不顾可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做派。”梅观澜轻弹一下烟灰,轻描淡写道:“看在映雪十分欣赏你的份上,礼貌通知你一声,最好趁早改变主意,否则后果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
贺兰扯起一边唇角,轻声道:“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上等人的一点,就是你们喜欢把自己当上帝,随时随地对别人发号师令。”
“是,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一无权二无势,对你来说可能还不如一支烟、一杯茶的用处大,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愿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强迫我。”
“别误会,我没有不畏强权的意思,我不过是信奉一句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说完贺兰一走了之,梅观澜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比刺儿头还刺儿头。”
“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摆出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架势,不知道是在唬我还是在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