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笑声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声音,即便是一墙之隔,温绮罗也依然能够听得十分清晰。
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成拳,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光。
温绮罗面上并无什么表情,慢条斯理穿上外衣,白雪走进来为她绞干头发。
沐浴过后,温绮罗原本冷淡的脸色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她换好衣衫,走出宫殿。
却撞见长宁郡主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女子嫩白如葱的指尖染着鲜红的豆蔻,白皙的脖颈上毫不遮掩被留下的痕迹,看到来人是温绮罗,长宁郡主的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温绮罗的目光看起来却像是能够将人看穿一般,她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才十七八岁的少女已然出落的国色天香的模样,眉眼倒是极为精致秀美,可内敛温雅的气质即便是宫里头那几个早早就已经嫁人的郡主身上都没有这般的气质。
长宁郡主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在她还没有和亲前,便听闻温绮罗的美名。
每每旁人提及温绮罗,便总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就好像整个京城之中温绮罗,再无其他女郎。
她也算是容貌上等,否则也不可能会成为长宁郡主,被选去和亲。
和如今看着温绮罗大气端庄的模样,她只觉得内心深处陡然升腾起深深的妒忌和忌惮。
这对父女当真是令人讨厌。
温长昀在朝堂之上从不偏向任何一人,就连温绮罗也总是有这样的神情,就像是永远会立于永垂不朽之地。
“郡主可知道,在行宫之中行这等秽乱之事,会有何等下场?”温绮罗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盈盈杏眼之中哪里还有半分天真之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长宁郡主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是很快便强行镇定下来,她看着温绮罗,笑道:“即便撞见又有何妨,我如今的名声还惧怕这些吗?倒是你,温家二娘子,你以为,你能奈我何?”
这样一张媚态横生的脸,衣着华贵,是温绮罗临死时,看到的那一张。
只是那时候她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临死时,才发现长宁郡主也掺入其中。
她同沈宴初之间不过是表面夫妻,沈宴初心悦阿姐,在掀开盖头之后发现是她,便再也不肯碰她。那时候沈宴初倒是光风霁月,不管何人只要提及沈宴初的名字便是不吝赞赏,她即便撞破了几次却也无可奈何。
父亲在朝廷之中寸步维艰,被人弹劾,温绮罗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会分出心神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
看到这张明媚的脸,温绮罗确实觉得她面目狰狞丑陋,如同地狱中爬上来的夜叉,面容可憎,令人厌恶。
长宁郡主这话倒是不假,不管她再怎么放浪形骸,到底是为大夙和亲过,若是陛下想要顾及名声,就只能把一切都遮掩下。
沈宴初只不过是一个连外臣都算不得的人,长宁郡主若是和他有染,究竟会有何下场未曾可知。
许映渔爱沈宴初毋庸置疑,甚至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温绮罗冷然的目光落在沈宴初身上,他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才能这般迫不及待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