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人恭恭敬敬,将伯府众人迎回镇上,瞬时,整个镇子都如沸水般热闹起来。
“快看那马车,好生威武!”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老百姓尚不知侯府已降为伯府,在他们心里,老侯爷俨然是此地的传奇人物。
他们一路追着伯府众人,满脸皆是兴奋之色,心里既充满好奇,又隐隐带着几分畏惧。
这队伍一路前行,直至白家老宅方才停下。
老夫人在老宅可谓是赚足了面子,心里十分满足。
老侯爷生前在老家的院子,早已被族里重新修缮一番,建成了一座三进的大院子,族人们满心期待着侯府的人能常回来看看。
族长白贤泰年纪比老侯爷还要大上几岁,慕容羽汐唤他四伯。
四伯母杨氏生怕慕容羽汐不懂丧葬礼仪,贴心地帮着她穿戴好孝衣孝帽,又让她手里拿着缠了白纸的幡棍。
在二祖母的灵前,慕容羽汐和伯府一众人随着司仪的指挥,三跪九拜,痛哭一场,做了一场法事。
按规矩,老夫人需奉上挽金和奠仪。
因伯府尚未分家,这挽金和奠仪便由公中一并拿出。
老夫人此时心里十分纠结,给少了怕遭人笑话伯府落魄,给多了又着实心疼。
周氏、郭氏亦是如此,在她们看来,老宅的白家人不过是伯府的累赘,给了也是白白浪费。
白段誉见状,说道:“这有何可犹豫的?父亲生前最受二祖母照拂,我们多给些,权当是报答她的恩情。”
他来之前便吩咐郭氏从账上支取了三百两银子。
在乡下,三百两银子已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可永安侯府声名远扬,这三百两与之相比,实在不算多。
慕容羽汐也主张多给些,且不说二祖母对老侯爷有救命之恩,单是伯府这么多人在此吃住将近十几天,三百两银子恐怕还不够花销。
下午法事做完,众人便着手准备次日下葬之事。
二祖母的儿子摆下酒席,款待伯府众人及其他亲戚。
酒席极为丰盛,只是春日风沙颇大,尘土飞扬,挽联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即便在堂屋之中,饭菜上也落满了尘土。
老夫人此时可谓是威风八面,尽显老太君的架子,将儿媳、孙媳们支使得团团转,借此彰显自己的绝对权威。
她甚至连饭菜都懒得动手去拿,竟指使周氏和郭氏为她挡住风沙,吹去泥土,喂进嘴里。
老宅本家的人见此情景,眼中满是羡慕,原本想唤“弟妹”的话也都咽了回去,只得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老夫人安好。”
唉,侯府的人到底是在天子脚下待过的,就是这般威严!
郭氏见慕容羽汐不动声色地自顾吃饭,她也佯装没听见老夫人的使唤,小心地拨去灰尘,面不改色地自己吃着饭。
次日,便是下葬之日。
墓穴选在西山白家的墓园,园外有好几排房屋,那是家族守坟的地方,平时也用来储存粮食或是放置一些杂物。
一如前世,老夫人想要在山上为二祖母守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