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将军可知何为作茧自缚?\"公主指尖拂过磁石,楚军死士的铁质兵刃顿时调转方向。有个士卒的长剑突然刺穿同伴咽喉,鲜血喷溅在阿依娜雪白足踝,衬得那抹猩红愈发妖冶。
墨家巨子咬破指尖将血滴入棺内凹槽,浑浊老眼死死盯着升起的羊皮地图。当棺底毒刃突刺时,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微微颤抖,机关鸢左翼裂痕又加深三分。
\"小心!\"阿依娜红纱缠住嬴政手腕将他拉开,自己却因惯性撞向毒刃。千钧一发之际,她足尖勾起棺内磁石机关,淬毒匕首擦着耳畔发丝掠过。削落的卷发带着异香飘散,有几缕落在嬴政肩头。
帝王鼻翼微动,忽然扣住公主手腕:\"这香味......\"
\"楼兰龙涎香罢了。\"阿依娜眼波流转,腕间九色石手链叮咚作响。她后颈烧伤旧疤在激烈动作中显露,狰狞疤痕蜿蜒至脊背,在雪肤上宛如赤蛇盘踞。
墨家巨子趁机按下机关,毒刃咔嚓缩回棺底。老人佝偻着背咳嗽,袖中掉落的半卷竹简被嬴政余光捕捉——\"昭明二十三\"的字样与机关鸢编号如出一辙。
项籍的狂笑突然从百丈外传来:\"给老子陪葬吧!\"他斩断最后两根铁索,第八、第九具悬棺裹挟碎石轰然坠落。阿依娜将九色石按在棺底某处,六具悬棺突然射出铁索交织成网。下坠的棺椁撞在网上火星四溅,磁石共鸣产生的音波震得山崖簌簌落石。
嬴政展开羊皮地图,指尖抚过\"昆仑眼在祁连山北\"的朱砂批注。他忽然转头看向喘息未定的楼兰公主,目光如刀:\"你对墨家机关似乎......\"
悬崖底传来项籍的怒吼,声波频率特殊得令人耳膜刺痛。墨家巨子脚边半块楚国王室玉佩泛着血光,老人弯腰拾取时,机关鸢残骸中突然掉出半枚刻着燕文的齿轮。
阿依娜整理发髻的手指顿住,颈后伤疤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红光。当嬴政的目光扫来时,她已换上娇媚笑容:\"陛下可知九色石需处子之血温养?\"玉指在腕间轻轻一划,血珠滴在磁石上泛起七彩霞光。
嬴政突然捏住她染血的手腕,拇指重重擦过伤口:\"楼兰王室的血...倒是特别。\"帝王眼中闪过暗芒,指腹传来的脉搏快得不正常。
悬崖下方楚军号角骤响,项籍的咒骂戛然而止。嬴政摩挲着地图边角的洛水纹样,那纹路与他幼年获得的《洛书》残卷逐渐重合。山风裹挟硫磺味掠过,墨家巨子慌忙藏起的竹简发出细微裂响。
\"回咸阳。\"嬴政突然转身,玄色披风在雾中划出凌厉弧度。他走过阿依娜身侧时,状似无意地低语:\"你的心跳...比方才快了三拍。\"
公主娇躯微颤,染血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当她抬头时,九色石光芒恰好照亮崖底——三百楚军尸骸堆中,半截刻着燕国符文的断矛正在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