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怎么？还想替他报仇不成？”

一股淡淡的威压释放出来，虽然不强，却让张之泽瞬间如坠冰窟，额头渗出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也太直接了。

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不不！前辈误会了！”

张之泽连忙摆手，姿态放得极低，“晚辈绝无此意！道子年轻气盛，主动挑战前辈，输了也是咎由自取。晚辈只是……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楚雪也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林平安。

林平安沉默了片刻。

杀张陵，是因为当时立场敌对，且对方主动挑衅。

如今面对这两个并无恶意的道士，他倒也没必要非得将话说死，徒增麻烦。

只不过一般圣地的弟子都会在宗门内留有魂灯，这两人现在询问自己张陵身死，恐怕还没收到张陵的魂灯已灭的消息。

“我只是将其击败了而已！”

林平安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不算谎言的“真相”，说话模棱两可。

听到这句话，张之泽和楚雪顿时如蒙大赦，齐齐松了一口气。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多谢前辈！”

张之泽感激涕零，连连作揖。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好说。

以道子的天赋和龙虎山的底蕴，就算受了重伤，也总有恢复的可能。

楚雪眼圈微红，也跟着行礼：“多谢前辈。”

虽然不知道师兄具体情况如何，但只要还活着，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平安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他们的感谢。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此间事了，你们自行处理。白马寺之事，若菩提禅寺追究起来，你们可自行掂量。”

林平安说完，不再停留，转身便走。

张之泽看着林平安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雪看着满目疮痍，还残留着血腥味的寺院，有些茫然。张之泽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

“还能怎么办？先把这里处理干净，然后尽快离开！”

他叹了口气：“白马寺方丈和僧众被杀，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被菩提禅寺知道了真相，或许还能念在他们理亏，不与我们计较。但若是让他们以为是我们道门故意挑衅，那麻烦就大了！”

他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具方丈的尸体和一位惊魂未定的富商夫人。

“你去处理那位夫人，安抚一下，尽量让她忘记昨晚的事情。我去处理方丈的尸体，还有外面那些……”

张之泽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总不能让这些尸体就这么摆着，引人注意。”

毁尸灭迹，这种事情对于名门正派来说，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

但眼下，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也只能如此了。

楚雪去到密室，用道法安抚了那位几乎崩溃的富商夫人，又帮她整理好衣衫，施了个小小的安神诀，让她暂时昏睡过去。

随后，她找到了那位同样被迷晕的富商，将两人送回了房间。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空荡荡的密室，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心中依旧难以平静。

另一边，张之泽则更加头疼。方丈的尸体好处理，一把火烧了便是。但外面那些被林平安打成血雾的武僧……那场面，实在太过惨烈，连收拾都无从下手。

最终，他也只能用道法引来一些流沙，将大殿和密室入口附近重新掩埋了一遍，尽量消除痕迹。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大亮。

两人面面相觑，浑身都瘫软下来！

楚雪瞬间眼眶就红了！

“师叔……他，没说实话……道子……道子……”

“我知道……林平安已经步入褪凡境，以我一品境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说话，咱们不信也得信！只有等我们回龙虎山，禀明掌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