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飘走,代柄像是没有来过,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百十军官都是老手,很快完成同样的操作。
千数亲兵、千数胡汉,都圆满完成任务。
撒开脚丫子,迅速爬上城墙,再一跃而下,又一头扑进护城河里。
年年都训练,几是本能,一路如行云流水,毫无碍滞。
城中火起,留守的轻骑悄然掩向护城河的正面,将吊桥堵住。
“敌袭!都睡死了?”怒吼声陡起,将天空震得“嗡嗡”响。
懵了,全都懵了,包括怒吼的人。
糟了,裤头套脑袋上了,怎么也理不清。
火势渐旺,是无差别、全方位、无死角地燃烧。
狼奔豕突,空阔处,一条条白花花的人影乱蹿,大人、小孩惊号。
“原地卧倒!射杀活物!”又是爆喝,显是恢复一丝灵智。
如此规模的突袭,敌人来不及逃走,谁是活物,谁就是敌人!
“嗖嗖嗖…”机弩射出一枝枝冰冷的箭,射中光着腚的无辜者。
哼哼,为了保命,连手指都可弃,为了逃命,光着腚算什么?
显是承平日久,凤梧县的居民不再警醒,根本不理怒吼声。
与其被活活烧死,还不如光着腚被射杀,来得痛快。
一场乱战,仅持续三柱香,满城火焰射透了天空,势不可为!
“撤!”愤怒到极点的喝声像是特赦令,人人着忙,向城门奔去。
“嘎吱!”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堆白花花的人挤出。
八成光腚,约一成衣衫完整,显是值守的甲士,还有机伶人。
“咣当!”吊桥被拽下,慌乱人群争先恐后。
“嗖嗖嗖…”箭如雨,惨号声骤起。
一标轻骑严阵以待,代镇军马可是真正的胡骑,弓箭是他们的基本功,且是训练有素的弓箭手,闭着眼睛射上吊桥,就会命中目标。
“胡狗?”显是诧异,声音飘浮不定。
近三百万胡骑阵兵黄河北岸,却有一支奇兵偷袭凤梧县?
极不合理,千百年的规矩变了?
煜氏,是中原仕绅集团的领袖,任何人、任何势力建立的政权,离开煜氏的配合?统统都是短命的政权,最长不超过三代必亡!
新朝、更始帝是煜氏的代表,或称代理人更合适。
灭了新朝,宰了更始帝,都是应该的,只要你的实力足够。
但是周郡、凤梧县则是煜氏的根本,不会掺和世俗事,超然物外。
覆亡了新朝,当权者可与凤梧县的煜氏再合作,建立新政权。
煜氏一体二面,煜米的因果自己承受,不应、也不会牵涉老巢!
蓦然,代柄松指射出一箭,身后亲兵毫不犹如,千箭齐射。
“呃!是犬狨胡骑!”天空一荡,十余老翁、老妪现身。
有仨老货捂住胸口,不甘地跌落尘埃。
又是千箭齐射,九老货狼狈逃走。
代柄闭上眼睛,半晌才睁眼,大喝道:
“冲进去,鸡犬不留!”
蹄声大作,飞蝗如雨,铁蹄踏上吊桥,踩着尸体冲进城门。
所有建筑全部起火,活着的人都蹿向空旷地带,又成了箭靶。
屠杀,赤裸裸地屠杀!
天色渐亮,火势渐熄,代柄、一干胡兵望着冒烟的残垣断壁!
欲哭无泪!
没有金银细软,没有细粮、白面,没有娇滴滴的小花娘子!
若非马背的袋囊里,还装有一堆石头般的黑馍,真要饿肚子了。
打量着中央区域,它的面积最大,火势最猛,过火时间也最短。
眼睛亮了,心里升起希望,是一片沉陷地建筑。
代柄大吼道:
“赶紧地,瞧见凹下去的瓦砾吗,那里有宝!”
代柄不敢说有粮食,有谁会傻傻地将粮食窖地下?
打起精神,小头目们分成无数拔,是轮流搬运。
军官敢死队是勇士,不是苦力,不会干脏活、力气活。
人多力量大,顶着高温,蛮子们也拚了,很快,地道入口呈现。
缓坡地道,蜿蜒到地底,可供一驾马车通行。
“喔,雪米!”惊呼声起,流血不流泪的胡汉,竟喜极而泣。
“布匹!青稞酒…”声音颤抖,使劲揉眼睛,生怕是幻觉。
有金锭,还有辎重、军械,都是制式重装备,门类齐全、精良。
代柄眼睛模糊,天狼大神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