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一干内监将墙上的画像拆了,又换上戎装宏远帝。
难为内监了,本来,是挂上煜螨的像,翻遍宫中,硬是没有。
无奈何,宫中御用画师见了煜螨的真身,才开始作画。
直到捱不过,才先用更始帝的像,画好了才换上。
司礼监大首领抹着虚汗,又捧着黄绫上了帝台,宣读帝诏:
奉天承运,宏远帝诏日:
兹任命煜苏为相国,为三公之首,掌内阁,令行天下;
任命陈双武为左都御史,位列三公,掌御史院,察天下官史过失;
任命陈代帆为大将军,兵马大元帅,位列三公,掌天下兵马!
钦此!宏运元年xx月xx日
“谢陛下,臣等敢不肝脑涂地!”三公跪拜,是真拜。
“三公乃重臣,勿需大礼!”宏远帝腻歪,不得不敷衍。
煜苏是蛰子,明面上的苏氏,眼下是归本正元,认祖归宗。
见了陈代帆?
煜螨忍不住腹诽,无例外,陈代帆、及世家陈氏,也是煜氏支系,隐伏的蛰子,先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将新朝弄得剩半条命。
不用猜,陈双武也是陈氏子,同样姓煜。
又是冗长的任命,朝庭的内阁、军庭、御史,都被世家分肥。
天下是世家的,仕绅世家乃治理天下的“专家”,哪需仰仗书生?
蓦然,宏远帝煜螨的心往下沉,凭他的直觉,要出事。
世家不但贪婪,且吃相太过难看,根本不会顾及大局。
大将军是闲职,却是三公之一,煜螨得以参与决策。
或许,煜螨的才干一般,而眼界、格局,却远超常人。
禁军第七镇,是唯一听调的军镇,且是立下大功的雄师。
大将军煜螨徒有虚名,是跟着第七镇、杜发伦沾光,荣耀加身。
苏氏、煜苏又做了什么?
煜螨认识自家的老祖,且是来了九位,自然不敢怠慢,故大开营门迎接,而跟来的人?煜螨真不知道,也不会打听,谁会整自家人?
直到,司礼监大首领宣读诏书时,居然,是煜岭任第七镇统领!
肯定是煜苏带了高手混进大营,顺手将杜发伦控制了。
军中不比官场,有自己的特色,不可胡来!
假如,没有中州码头的守卫战,杜发伦不会与将佐建立起信任,一场血战、生死战,第七镇有了自己的统领,是心中认可的统领。
临阵换将本是军中大忌,更何况是第一线?
煜岭指挥不了第七镇,将佐、军丁不会视煜岭是主心骨!
禁军第二镇的统领余树森、仨副职齐齐毙命,应由出力的十标首领晋升,要不然,既不升官,又赏罚不明,凭什么为你卖命?
苏氏子嗣占了第二镇的统领、仨副职的位置,出了大力的十标统原地踏步,换了是谁,也会心生怨气,真临变起,会再次杀官!
改朝换代,取得政权、实际利益的势力,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论功行赏,有好处才会有人跟随,有天大的好处?才值得卖命。
否则,下一回?不会再有下一回。
稍有事,自己人将落井下石,再抽梯、补刀。
皱起眉头,宏远帝隐隐升起不妙,事关身家性命。
宫庭政变,离了守卫皇宫的禁卫配合?
要么,是灭了十万禁卫,要么,买通内应,取得支持。
没有剧烈的战斗,而禁卫统领仍是煜粟,足证禁卫参与了。
升迁,没有煜粟什么事,大额的赏赐也没有禁卫的份!
而且,煜螨还知道,一干禁卫将佐的亲眷,也被灭了门!
更令煜螨心悸的,是童鞭、及统领的枢密院。
大内是怪物,庞然大物,是实力强横到极致的巨形怪兽。
不管煜苏愿不愿意,一个虚衔、一顶官帽应该给,是安抚!
内监为煜螨洗涮的时间,曾提到了童猫,好像,也没有他的事。
童猫不比童鞭,只记别人的错,不会念他人的好。
张了张嘴,宏远帝识趣地闭嘴,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一场登基大典,主角是煜苏,没有宏远帝什么事。
直到夜深,才走完流程,并公之天下。
更像是一场分赃大会,是参与的人有份,其他的,甭想了。
什么犬狨胡骑肆虐,什么两百万大军压境,新贵们都没想起。
都乏了,散了吧,宏远帝跟着内监来到寝宫。
一股血腥味,一条弱小的身子浑身是血,显是受了残酷的折磨。
“怎么回事?”煜螨再忍不住,勃然咆哮。
小内监低头不语,一溜烟逃了,身子蠕动,看清了,是贵女:
“螨叔,杀了我!他们不是人,还要我给你侍寝!”
“记住,下辈子莫生皇家!”煜螨悲愤,一掌拍死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