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根问底,乃大内的入门级手段,李大人顶不住?岂不令人失望。
粗鄙的内监手忙脚乱,抱来一梱干柴,拔旺火焰,专心烧火。
又有宫女挑来净水,倒进大瓮里。
宫女,是如假包换的宫女,是跟童猫走得近的宫女。
很快,大翁里的水烧开了,宫女手忙脚乱,往木桶里注冷、热水。
不顾血污,剥了李传回的衣裳,架进木桶里。
清洗,一遍遍清洗,再换一干净的木桶,继续清洗。
呵呵,脸红了?有反应了?
两宫女退下,又是粗鄙的内监来了,将李传回架起。
人形架子,用来固定李传回大人,架子上的人,仍盯住俩宫女。
唉,半透的宫妆哩,谁不想看?
闻到一股浓烈的清香,童猫咧嘴,微笑道:
“消毒用的,以免伤口感染,纯的烈度高梁烧!”
敷处冰凉,温、凉的感觉,让李传回魂都飞了。
“你想干什么?”李大人眼角余见,瞥见一叶薄刀。
粗鄙内监的右手,捏住一柄薄刀,正用宣纸沾酒擦拭。
童猫笑了,一本正经地解说道:
“小徒是厨子,切削功夫马马虎虎,不足三寸的物能切三百刀!”
“放心,小徒还是疗伤圣手,再重的伤都死不了,保活三百岁!”
蓦然,一凉、一爽、一痛,李传回大骇,部位太敏感,低头看去?
硬汉李传回,熬过无数体罚、折磨的李传回,终于昏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人形架子的前方,放了一只白色的浅碟,里面有一片半透的薄片,形状奇怪的薄片,薄如蝉翼,不沾一丝血迹。
一柄小毛刷,沾了些许黄色粉沫涂刷,很快止血。
捞起一张毛巾,才从井水里捞起的毛巾,敷上李传回的额头。
童猫淡淡道:
“才是第一刀,还有二百九十九刀,不会多,也不会少!”
李传回醒神,死死盯住童猫,眼里迸出火星。
头被扳回,又望向俩半透宫女,脸又红了。
又是一刀,没有昏过去,粗鄙内监也没忙着施救,享受吧!
第十刀,李传回如同虚脱,而药物的作用丝毫不减,哀求道:
“给我一个痛快吧!”
童猫呡了一口茶,淡淡道:
“如实交代收受的贿赂,及贪没有金子,或许,你不用死!”
作为大内三杰之一,童猫谙熟嫌犯的心理,慢慢吊着来。
李传回自知绝了生路,自不会主动配合,哪怕是敷不住,也止是挑非关键的讯息,甚至,会是错误的信息误导童猫,只求速死!
若给了生的希望?一切皆可重来,李传回自己会郑重掂量。
能混到部堂阁员的身份,除了机遇,李传回的心智十分健全。
“更始xx年x月x日酉时,太原府尹为了挪窝,送了十万两金子!”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府、郡、县官员送的贿赂,足有一亿之矩。
“没有了?”童猫不满意,你是秦柏的亲信,京官敢不打点?
刀光又一闪,李传回闭上眼睛,却不顶用。
宫女笑了笑,眼里有感激,是感谢童猫救了自己,免受无妄之灾。
煜螨是宏远帝,仅占了一间偏殿,整座皇宫由苏氏嫡直盘踞。
苏氏子是人形畜生,变着法摧残宫里人。
李传回闭眼,色诱则无用武之地,宫女告退了。
又一柄毛刷沾了液体,再来。
脸又红了,闭上眼睛也会红,一刀一刀又一刀,足足五十刀!
“杀了我!做鬼我会感激你!”李传回痛苦地呻吟。
见童猫不为所动,薄刀又挥。
李传回又双叒交代,不仅受贿,还有贪墨。
差不多了,与童猫预估相符,足有三亿,再弄下去,就是冤案。
“钱到哪去了?”
李传回更虚弱,却又更亢奋,真顶不住了。
“都送给秦相了!”
忽然,一条白影飘来,递上一张二指宽的便条:
多官交代,贿赂秦柏的钱,是由李传回转交,童猫愠怒:
“听说过一刀两断么?提醒你,就是一刀两蛋!”
“经我手转交的,计十一亿五千万!”李传回只想速死,交代了。
一刀两蛋,童猫信守承诺,留了活口。
秦柏是智狈,钱肯定没了,童猫大恨,也送秦柏一刀两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