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一大股兵卒在细雨中失落地行走。

从黄河大堤深处吹过来的风，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水珠，轻轻地拍打在人脸上、身上，兵卒身上的衣服被水汽粘湿，冰冰黏黏的，贴在凉透了的肌肤上。一阵比较强劲的冷风呼呼袭来，几名扛不住冻的兵卒如落叶般栽倒在地上。

袁国宪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地往西行，进开封时神气十足的他，如今也是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毫无精神。他手中握着一封信件，无聊的他将信揉得很皱很皱，边角都残破了。

这是方赞派人送来的，信中说东贼金沆等部在郑州以南大肆抢掠，新郑、长葛等地各集各村生灵涂炭，方赞所部兵马不精，只能先在登封一带修整，等袁国宪部西来，合力夹击东贼。

“这个方赞，抢兵权快得很，打起仗成了乌龟。”袁国宪自言自语，他当然不会从急从快加入战场，他一路沿河西进避开东军，直接到尚属于西朝控制的郑州城中休整。

袁国宪纵队涉过冰凉的黄汴河，淌过刺骨的贾鲁河。在过赵口时，袁国宪的马车不慎折断了轮子，他自己也只好伸腿进浑黄污浊而冰凉瘆人的河水中；在过贾鲁河官渡时，这位饱受寒冷摧残的主帅甚至狼狈地摔倒进河水里，浑身沾满了烂泥。

当到达郑州城下时，袁国宪全是裹着厚厚的衣服，亲兵为他升了一堆火，袁国宪颤抖地说:“史镇，你去叫他们开城。”

“遵命。”

守旅史铖此时已经获赏山东副总权的头衔，他来到城下，用尽全身力气喊叫:“我是副总权史铖，袁夏官大破东贼，正带着全纵队兵马来到城外，请你们开放城门，给我们一角容身之所以便休整。”

城上人影晃动，黑沉沉的阴雨天里，走动中的灯笼格外显眼。许久之后，上面传来回答:“距离太远，我们无法判断你们究竟是友军还是东贼。我们坚守孤城，绝不敢打开城门，以防东贼趁机侵入。如果贵军真是友军，也请体谅我们！”

史铖一听，急忙说道:“我们真的是袁国宪袁夏官的部下，袁公就在后面，如果我们是东贼，那么我们直接攻城即可，何必和你通报呢？”

“对不起了，贵军究竟是哪边的，我们无力判断，我们也没见过袁大人的面目，无法判断，只能闭城坚守，为正统天子保全郑州。东贼狡诈，计策甚多，我们也是不得不防。”

“没眼力的！”史铖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袁大司马，郑州不愿放我们入城。”

袁国宪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郑州是坚城，也是友军，不可强攻。既然他们防备甚严，倒也是个好事，至少挡住了东贼。我们今日就不进城了，先往北找一个地方，歇息下来，明日再遣使入郑，慢慢解释。”

两个时辰之后，郑州北面的河阴县被攻破，袁国宪部强行入城休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