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烟尘还没有完全散去,残破的城垣和断裂的桥,静静地横卧在高原上。这片数座山岗围绕着的平坦盆地中,只剩下地上横卧着的青灰色的石板路和碳化的圆木柱子,还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
“我们确乎是来迟了。”张震走进一座顶部已破断的拱门,将马蹄踏上那刚被细雨洗过的弯曲街道,静静地望着古街尽头那浓雾氤氲中的墨绿高山。
松州的城垣坊市被吐蕃摧毁,桑结嘉措现已经大掠财物人口西去。张震之妻黎氏、张震之子张孝琬等人都被俘虏。
有一阵寒风裹着着细雨吹来,将刺骨的寒冷刮向人们的面孔,肌肤湿冷,股肉发颤,渐渐地,骨头也变得阴湿畏寒。张震闭上眼睛,脸上是一串又一串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
“啊嚏!”张震打了一个喷嚏,险些从马上摔下。身边的亲兵扶住他,张震从马上缓缓走下来,一名亲兵拿了雨伞,遮住了这细密如针的雨。
一名将领小跑到张震身前,半跪下说:“军门,吐蕃毁我家园,不共戴天,下官愿为先锋,攻打蕃人,迎回夫人和公子,报仇雪恨!”该将领的话鼓舞了周边的亲兵战士,他们纷纷半跪说:“愿为军门报仇!”
这时,张震之弟张零匆匆跑过来,双膝跪下叩首说:“兄长,不可冲动啊!如今松州残破,已成危地,吐蕃人一旦回马,我等无力守住。更何况西山路险,主动进攻更是取死之道。当下当务之急,是重返川中,站住脚跟,复仇之事日后徐徐图之。”
方才请战的将领满脸热泪地说:“难道众多家眷的百姓都不顾了吗?”
“纯宵,我的家眷也被俘了,难道我不急吗?事有轻重缓急,兵有利害之辩,趋利避害,审时度势……”
张零还没有说完,张纯宵的哭声哇地一下迸发出来,他恸哭着,瘫软地撒在湿滑冰凉的石板路面上,任凭雨水继续泼打在他的身上。
“痴儿,快起来,这样会病倒的!”张震命亲兵扶起张纯宵。当天,张震部主力东返平原。张纯宵留守松州,寻机报仇。
拉萨城里,大海汗扬眉吐气地骑马入城,拉藏台吉紧跟其后,瓦剌骑兵挟持着大批俘虏,浩浩荡荡地在城中游行。
“父汗,前几日桑结嘉措带着俘虏来的张震妻子,非常兴奋地炫耀武功,声称俘获顺朝郡君,好不气派。今日父汗带回大批俘虏,郡君、县君不计其数,其中更有顺朝军门王智之妻,一举压过了桑杰嘉措,大快人心!”赶来迎接的大海汗长子献媚地说。
大海汗没有说话,拉藏却说:“兄长这几日被第巴和吐蕃僧人欺负惨了吧,无妨!小弟从汉地抓来的这些人物,给兄长挣些面子,兄长不用气郁了!哈哈哈!”
大台吉听了这话默然了。
拉萨的僧人、官员,城中的百姓,雪域其他地方派来的代表,纷纷立在街头,祝贺着,欢呼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