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脸上扯起一抹夸张的大笑,那笑声尖锐又肆意,在屋内横冲直撞,瞬间打破了原本稍显凝重的氛围,惊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还是阿贵说得在理!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在我们两个寨子中间的广场上,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比试一场。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脖子一缩,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惶,特意朝着卓然恭敬地点了点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毕竟,他可是亲身领略过卓然的高强本领,一想到卓然出手时的凌厉狠辣,他的后背就直冒冷汗,在卓然面前,他哪敢有丝毫的张狂与放肆。
待阿康那略显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老寨主缓缓转过头,目光仿佛有千钧重,沉甸甸地落在阿贵身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重重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裹挟着无尽的忧虑与无奈,幽幽飘荡在屋内:“阿贵啊,你这次行事可太莽撞了。”老寨主说着,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干裂的河床,密密麻麻。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了抚额头,像是这样就能抚平内心的焦虑。“那阿武在外面闯荡多年,习得一身实打实的硬功夫。你这点本事,和他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你呀……你让我如何是好?唉!”老寨主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哀愁,他闭上眼睛,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对这场比试的担忧,在他心里,阿贵与阿武的实力太过悬殊,这场比武阿贵毫无胜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阿贵落败的凄惨场景。
阿贵却挺直了腰杆,胸脯高高挺起,脸上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劲儿,眼睛瞪得溜圆,大声说道:“老爹,这事儿总归是要有个了断的。如今只需要我和阿武两人比试,便能避免两个寨子陷入大规模的争斗,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那股子年轻人的热血与冲劲仿佛要冲破屋顶,他握紧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老寨主表明决心。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两个寨子和平共处的美好未来,人们在阳光下欢笑,孩子们在田野里奔跑,寨与寨之间不再有隔阂与纷争。
卓然静静地听着,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平静。他微微仰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暗自思忖,阿贵年纪虽轻,却有这般顾全大局的胸怀和果敢的决断力,实在难能可贵。在他看来,阿贵的想法的确不失为解决两寨纷争的一条捷径。他看了看阿贵,又看了看老寨主,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帮助阿贵赢得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试。
老寨主又是一声长叹,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沧桑与无奈。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阿贵,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一心想要解决这棘手的难题。”老寨主缓缓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其实,当初我也曾考虑过让阿康来接任寨主之位。”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可你爷爷他老人家,顾虑阿康野心勃勃,倘若让他坐上寨主之位,恐怕会驱使族人四处扩张。”老寨主说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到那时,不知会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寨主转过身,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恐惧,“如今,要是你在这场比武中输给阿武,他一旦成为总寨主,依他的性子,必定会对外大肆扩张,那岂不是要将族人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老寨主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住那即将消逝的和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在他心中,这场比武的结果已经注定,阿贵的挑战只是飞蛾扑火,而他却无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阿贵听了这番话,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一震。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老寨主的这番话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原本只想着通过比武结束两寨纷争,却从未想过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此刻,他心中有些动摇,但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然在心底熊熊燃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卓然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了坚定的一步。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令人不禁为之侧目。只见他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朗声道:“老寨主,我对阿贵的做法深感钦佩。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事拖延下去,恐怕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卓然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宛如洪钟一般在屋内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这场比武阿贵并非毫无胜算。以我之见,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只要我们稍加引导,他定能在比武中发挥出自己的真正水平。”卓然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这场比武的胜负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今日夜晚,我愿将一套精妙的步法传授给阿贵。这套步法乃是我多年来苦心钻研所得,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奥妙和玄机。若阿贵能将其融会贯通,必能在比武中如鱼得水,占据上风,立于不败之地。”卓然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自己所学技艺的绝对自信。
老寨主对卓然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此刻听闻他这番话,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这丝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点燃老寨主心中的希望之火。他快步走到卓然面前,双手抱拳,郑重地冲着卓然深深鞠躬行礼,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卓公子了!”随后,他转过头,瞪了阿贵一眼,那眼神里,既有嗔怪,又有关爱,仿佛在说“你这孩子,可让我操碎了心”。老寨主轻轻摇了摇头,这才转身缓缓离去,脚步有些沉重,却带着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