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好听,仙子落凡尘,眼里也不会有地里的泥的。
不如七品,永远不会明白七品之下在修士眼里到底是什么,可以说,整个玄界,能抹平这中间差距的,也只有血脉师徒之类的牵绊了。
阮绵绵没有回答,她其实也说不上来,目光柔柔的看着晏新安,仿佛要把晏新安镌刻进心头,一眼万年。
“或许,生来如此!”
掷地有声!
而后阮绵绵收敛原先温婉柔和的态度,一脸正色,一字一句道,“老祖宗,若有朝一日,他不想或者不能再藏起身份,那绵绵自会脱离蝉鸣峰,脱离杏林,也脱离家族!”
“请老祖宗原谅绵绵的任性!”
寒鸢心头咯噔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蔓延,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阮绵绵,但是她却做不了任何事。
寒鸢怔怔看着眼前人。少女的裙摆还沾着晨露,发间簪着最朴素的草花,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百年前那个捧着《百草经》,说“我要医尽天下不平”的倔强孩童。
阮绵绵是她的传人,是她最看重的弟子,后辈,是她在背后看着长大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自私的为了阮绵绵抛弃蝉鸣峰,抛弃杏林。
思忖良久,寒鸢拢了拢阮绵绵披落的一缕发丝,“算了,你决定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
袁毅周身腾起七重光轮,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仿佛将天地间所有灵气都纳于己身。
生机蓬勃的檀香混着阴邪森冷的瘴气从他毛孔中溢出,在半空凝成旋转的药气旋涡。头顶的碧海青天藤如活物般舒展,藤蔓缠绕间洒下点点星辉,时而幻化成展翅的青鸾,时而化作游动的蛟龙,发出欢快的嗡鸣。
晏新安负手而立,双瞳泛起幽蓝微光,倒映着袁毅周身流转的奇异符文。他的衣角无风自动,掌心悄然凝聚出七道若有若无的剑气,时而消散,时而重组,似在想要从那些符文中推演出什么惊世之术。
九戒大喇喇地搬来张檀木太师椅,一屁股坐下时,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上盘膝而坐的袁毅。
“晏小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晏新安一愣神,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九戒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晏新安转过头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却也是不在多语。
漆黑无垠的星海深处,两道璀璨如烈日的流光轰然划过,似是撕裂了万古长空!
那光芒所过之处,混沌翻涌,星河倒卷,整片星域都在剧烈震颤,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威压。无数隐匿在宇宙缝隙中的星空巨兽,在这气息之下瑟瑟发抖,庞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
“句芒!”一个声音震动深空,“你感受到大神官气息就在这里?”
另一个声音响起,“蓐收,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一闪而逝,只不过他太过谨慎,我闭关时神游万界,若不是春风吹万物,我还感受不到那只存在一刹那的气息。”
“可是,这里太弱小了!”蓐收声音沉闷,星空都黯淡起来,仿佛跟着那道声音皱起眉头,“这几个星域的最强者连神桥都没勾建!”
句芒冷声道,“晏省殊本来就是个疯子,不能以常理推算,当年他以身为牢,封印天帝身躯于诸天万界,重明鸟这些年下来将几个大域搜了个遍都没有半点线索,或许我们一开始的猜想就是错的!”
蓐收沉默,似乎是句芒提到的那个名字勾起了他的思绪,“也好,既然大域没有线索,这些小地方也好好搜一下!”
“小心点,要是大神官在的话,晏宫吟那个疯女人应该也在,别被她发现了,晏家没有一个正常人!”
“好!”
话语落下,两道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寰宇,寂静得可怕。唯有远处的星辰还在闪烁,似是见证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对话,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了那不知何时会再度降临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