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为让我避过唐军的锋芒,命我于此地宫守护母后,并许下诺言,不日便遣人来迎我,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我望着他,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声在空旷的墓室中回响。
“你可知,外界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我问你,你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吗?”
黄励闻言,眉头紧锁,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当然是金统三年,本王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这话一出,他脸上的自信瞬间被疑惑所取代,眼神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他喃喃自语道:
“不对,我在地宫确实不知年月,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望着他,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声音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
“现在,早已过了一千多年,而你,也早就死了。”
我伸出手,指向他自己。
“不信的话,你摸摸自己,还能感知到自己的体温吗?你再回头看看,那石棺里,究竟躺着的是什么人?”
黄励颤抖着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惊愕。
他的手指穿过了自己的脸颊,仿佛触碰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他猛地转身,颤抖着推开石棺的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遗体。
黄励瞪大了眼睛,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黄励颤抖着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石棺中那具遗体的脸颊,指尖却如同穿透晨雾般,从那冰冷的尸体上滑过,只留下一道道虚无的痕迹。
他的眼眶泛红,嘴角挂着一抹绝望的笑,喃喃自语。
“不可能……本王怎么会死呢?我是康王黄励,大齐的皇子,我没死,我还活着!这不过是场梦,梦醒了我便能回到金碧辉煌的长安城宫殿……”
突然,他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咽喉,猛然回头,那双曾经充满傲气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狰狞而又扭曲。
他身后的白雾愈发浓郁,如同冬日里晨起的浓霜,渐渐将他包裹,只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睛。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指向我嘶吼着。
“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告诉本王,我还活着!我活着!啊——!”
我紧抿着唇,目光如炬,声音冷硬地穿透了墓室中的每一寸空间。
“黄励!你怎么还不肯接受现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黄巢他骗了你!
“他让你在这冰冷的墓室中孤独守候,自己却早已兵败被杀!
“千年的时光,早已将你的王朝、你的亲人、你的一切,都埋葬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黄励闻言,双目圆睁,怒火中烧,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仿佛要撕裂开来。
他的头发根根竖起,猛地一顶,竟将头上的蟠龙金冠顶飞,金色的发丝在空中散开,如同秋日里的枯叶,显得凌乱而凄厉。
卧槽!
这难道竟是传说中的怒发冲冠?
好屌的感觉!
黄励自然听不见我的心声,只见他怒吼一声,声音在墓室中回荡,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嘶吼。
“大胆刁民,竟敢直呼父皇名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