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证明,当时算得上是两难抉择的郎振平在分岔路口选对了方向。
在王记者那篇报道过后,市里曾经掀起过一阵关于如何看待体育,如何进行体育教育,如何将体育与考大学,如何规范体育从业者等等涉及诸多方面的大讨论。
虽然这件事最终没有一个定论,双方也没有出现一个能舌战群儒绝对压倒对方的观点出现,不过在那之后,尽管报纸上关于这件事的声量渐渐弱了下去,子弹却在市民们的脑海里多飞了一会儿。
最显着的变化郎振平体会最深,那就是愿意将自己不愿意读书却在身体素质上有特长的孩子送到体校来学习,而不是将孩子简单粗暴地送去当兵抑或是早早进入社会打工的家长变得明显多了起来。
少儿拳击队也因此得到扩张。
原本仅剩三人的少儿拳击队在马涛参加选拔赛后成功留在了省队之后,就只剩下全峰和小五一对哼哈二将了。
全峰是小五唯一的师弟,小五是全峰唯一的师兄,两人年龄相仿,仅相差一岁,虽然身体上天差地别,全峰能力出众,小五水平一般,但是全峰刻苦,小五好学,两人在其他人没来之前几乎是绑定在一起的。
就如同一起守着孤塔的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一起坚守在风雨飘摇的拳击队。
那一段时间里,拳击队算上老秦就三个人,他不爱用助理教练,就这么两个孩子,厉害的那个还跟他特别熟,于是天天想怎么练就怎么练,白天一起上后山,全峰打树,小五就打吊在树上的沙袋。
全峰扛着树苗上山,小五就背着沙袋上山。
在山上下来就直奔勇者俱乐部,用那里远比体校好的多的训练设施进行训练,因为老秦是俱乐部三分之一个老板,自从他当了拳击队的教练之后,他就拒绝了一切其他队伍要来训练的请求。
终于将他心爱的训练设备保护了下来,专门供他们拳击队的两个孩子使用。
全峰有时候就在想,老秦突然心血来潮主动请缨给他当教练,其实是不是因为他爱这些设备更多一点。
不管怎么说,那一段时间是他们训练起来最畅快的时候。
后来,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学拳击的孩子,全峰也有了他的师弟,尽管他比他们的年龄都小。
四年的时间里,也理所当然地又熬走了一些坚持不下去的孩子。
老秦的训练重质不重量,要说起来,其实可能比张伟光的训练还要累人,最后留在拳击队的这十几个孩子不是有些天赋的,就是能吃苦的,整个的训练氛围积极而向上,再也不是那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拳击队了。
他们这一次也集体报了名。
虽然他们经常出外集训,练实战的机会比全峰多得多,可是实战训练终归是训练,没有赛场上那种输了就回家的紧迫感,这次又是勇者俱乐部主办,所以老秦大笔一挥,让他们全部参赛。也体验一把作为集体出征的那种荣誉感。
去体育馆的路上,大巴车里队员们还有说有笑,可当大巴缓缓驶入市体育场的大操场,队员们穿着整齐地队服在人群中走下场的时候,感受到人们眼中投来的那种莫名的敬畏之时,队员们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强有力的集体的组成部分时的那种庄重感。
于是小队员们难得地收敛了身上多余的动作,在老秦地代领下,高昂着头在人群中穿行,到体育场边缘的篮球馆去做检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