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在意的是这次比赛的冠军头衔背后所蕴含着的机会,那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金牌,也不仅是它所能带来的国家一级运动员的身份。
这两样东西虽然也具有非常的价值,可是远不如他在十三岁不到的年纪就能获得全国冠军所带来的无限可能更加诱人。
他相信只要他能拿到这枚金牌,距离他进入国家队的时间就可以掰着手指头往后数了。
甚至余顺吉也曾经这样跟他暗示过,这次他没有来,似乎也是为了帮全峰争取更好的机会,至于他去做什么,没有跟全峰明说,可是值得他放弃跟着算的上是自己关门弟子的全峰第一场重大比赛的事一定比这场本赛本身更加重要。
所以不管怎样,全峰都要全力以赴,跟他坚持了这么久才走到这个地步的梦想比起来,和陈千桥那小小的赌约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却让另一位当事人有些吃味儿,陈千桥总觉得全峰这样是在看不起他,于是乎愈发的恼怒,恨不能申请跳级去跟他正面打一场。
检录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会将在体育馆里进行大赛开幕式。
这样的比赛比起卢向东拼了老命办起来的比赛要郑重得多,商业味道淡了不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歌舞表演,取而代之的是领导致辞和运动员宣誓。
所以各省市来参赛的运动员此时便在体育馆里写着各支队伍的名牌前站好,没多时便将整个场馆塞得满满登登。
相熟的运动员们趁着开幕式正式开始前夕短暂的时间抓紧交流着,就连教练组的工作人员们也在跟他们的同僚打着招呼。
这不仅是礼貌性的寒暄,同时也是想趁着这一会儿的空当多从对方嘴里打探一些消息,为自己的运动员比赛时多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全峰是个菜鸟,站在队伍里谁也不认识,他一个人站在代表队的末尾,双眼放空,满脑子想的都是余顺吉前两天跟他说的直拳技术动作。
他的直拳足够重,比起一些业余成年爱好者来也不遑多让,不过长期击打木桩带来的后遗症便是有时他会刻意追求出拳的重量,以至于丧失了一些准头。
全峰这半年来将吊在半空的树桩陆续打烂了三四个,每一个的过程都差不太多,新的树桩树皮粗糙,棱角分明,不管全峰的拳头有多硬,茧子有多厚,打起来还是会有些疼的。
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将拳头稍微放轻一些,准头也足,待到树干破损,越来越软的时候全峰的拳头也随之变得重一些,这时准头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最要紧的是当树桩几乎要打烂的时候,全峰总是抑制不住将它彻底打断的冲动,连续迅猛的发力,虽然拳头重了不少,但是准头大大地下降了。
久而久之,全峰在发力重拳的时候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等到余顺吉发现的时候他的出拳路数几乎都已经固定了,到了这个程度即便增加梨球训练的比例也已经于事无补。
不过余老教练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办法,他让全峰用拳头跟他对打乒乓球。
乒乓球速度快,体积小,是锻炼手眼结合能力最好的一种训练。
可是这项训练开展地太晚,在参赛前全峰的准头还没完全找回来,他只得趁着空闲的时间不断地在脑海中想象着训练的样子。
这会儿也是,当脑海里想象的那个乒乓球飞速地向他眼前冲过来时,他的身体也跟着意识小幅地做着运动。
他挥出一半儿的拳头却被人在半空抓住了,他从放空的状态醒过来,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