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武术协会宿舍的第一个周六,也是全峰在此担任拳击教头的第一个周六。
拳馆并没有在武术协会那个带院子的小二楼里,而是被安置在距离协会总部相隔两块街区的胡同里。
虽然也是在唐人街里,不过这个位置就算是比较偏僻了,若不是因为拳馆是武术协会的产业之一,说不准街上胡混的那些瘪三们也要上门来找麻烦。
这个位置显示了拳击馆在武术协会心目中的地位。
不在同一建筑内,单独租房,没有派人,总感觉像是随时要被抛弃的样子。
事实上也是如此,之前那位教练在的时候,生意就已经摆不上台面,全峰接手后被带走了大量的学员,那日子更是一落千丈。
每天拳击馆外门可罗雀,馆内就守着这三个学员胡乱操练,也幸好他们还算准时,三个人要是哪天谁突然有事没有来,那拳馆的萧条就更加掩饰不住了。
所以全峰也就拿这三块奇葩的料子当宝贝似的哄着。
生怕他们哪天变卦不想学了。
这天全峰正陪着那白人女孩科琳娜打拳靶,她大概是三个人当中唯一对拳击有些上进行的人了,只不过作为女性,她学拳有着天生的劣势,很多在全峰的眼里看来异常简单的动作她都学得超慢。
慢也没有办法,全峰就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教。
反正时间大把,而且这姑娘到底还算是个小演员,别的没有,颜值还是趁些的,尤其是她最爱上衣只穿运动胸罩跟全峰对练,步伐移动起来,胸前那一对白花花的兔子几乎要跳进全峰的眼睛里。
就这么一个宁静祥和守株待兔的下午,门前除了做非法买卖的混混之外再无人经过的胡同突然停了一辆加长的礼宾车。
偏执狂厨子正在一边撕心裂肺地高喊着一边对着他霸占掉的沙袋较劲,全峰开始对他这样的行为很烦,他打过的沙袋总是变得很湿,上面沾得不是汗水就是口水,一天下来总是会挥发臭气。
可是有一次厨子的饭店来了很多客人,那一天他没能来练拳,整个拳馆立刻显得空旷了起来。
自那以后,不管是他的体型,还是他制造的噪音都能让这个濒临破落的拳馆多点人气,全峰也就任由他可劲发挥。
他是第一个见到礼宾车的,他的喊叫声戛然而止,望着那辆如同黑美人一般的豪华汽车眼睛都直了。
厨子对金钱有着天生的向往,他做的行业让他对有钱人具有习惯性的讨好意味,他立刻停止殴打沙袋,奔出门去竟然想要给车上下来的绅士开门,以此来向这素不相识的有钱人来献殷勤。
没想到还没沾到车门边就被保镖无情地隔开。
他也不敢反抗,点头哈腰地搓着手候在一边儿,也不知能捡着什么便宜。
他的反常举动吸引了全峰的注意,他一边举着手靶承受着科琳娜的拳击,一边转头向外看去,只用余光注意着科琳娜的拳路就足以应付她的花拳绣腿,可当全峰见到那辆车的时候,立刻认出了那是谁的汽车,这一走神居然在面颊上挨了科琳娜一记直拳。
白人女孩高举双手胜利了一般跳起来,“哦,我打中你了,我赢了。”
全峰眯着眼睛望着本弗兰带着手下走进来,搓着下巴回应她:“妹子,你应该打我的拳靶,不是我的脸。”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打着你了!”
科琳娜对于击中全峰的下巴非常热衷,全峰跟她说过无数回,想要夯实拳击的基础就必须耐着性子先将落点打准,也就是必须利用反复击打拳靶来固定拳路落点。
但是科琳娜这美国乡下妞在家乡见过在马棚举办的乡民之间的拳击比赛,知道打中下巴便能将人KO,她觉得全峰是在忽悠她,为了要拖长教学的时间而故意打发她打拳靶。
于是每次练拳的时候,在全峰举着拳靶面对她时,她总是想法设法袭击全峰的下巴。
只不过很少得手就是了。
全峰也就是看她是一个掏钱来学拳的学员,这要是在体校训练,她要是胆敢如此胡闹,他早就打得她再也当不成演员了。
体校的训练可不分什么男女之别,更没什么怜香惜玉,只要站在训练场上就都是运动员。
全峰这次没有搭理科琳娜,一边解拳靶一边迎着本弗兰走去,惹得科琳娜以为他生气了,忙不迭地追在后面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趁你不备偷袭你的,我下次一定好好打拳靶,你再陪我练会。”
全峰看她一眼,“你先自己练。”
本弗兰已经牛逼哄哄地走到他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就是有钱的气质,他充满嫌弃地扫量了一遍这有些寒酸的拳馆,最后将目光落在全峰身上,“我还以为你在哪找到高就了呢,昨天你居然放我鸽子。”
全峰歪着脑袋看向他身后,他带来了三个保镖,也可能是两个保镖一个司机,他们背着手跨立在本弗兰身后,目无表情的嚼着口香糖,腰带绷得紧紧的,看样子身上都带着枪。
“里奇没有提前跟你说吗?”
“里奇算个屁,他跟我说算什么,你自己跟我说。”本弗兰面露微笑,还是一副笑面虎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