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陆大学附属医院顶层,整条走廊都被执行部清场。
IcU病房,门外的金属挂钩上闲人免入的牌子歪斜地挂着,由于已经是深夜,两名原本荷枪实弹的专员也进入了睡眠。
病房里并不安静。
很多不必要的设备被搬走拆掉了,甚至包括半扇门。
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走廊外偶尔传来护士推着药车经过的轱辘声,还有楼下急诊室隐约的喧闹。
但这些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门口的靠椅中,男孩咂咂嘴又睡死过去,怀里还抱着装贤者之石子弹的空盒。
病房内,某人裸露的胸口贴着五六个电极片,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平稳跳动,但数值早已失去参考意义。
出色的马拉松运动员心率能达到35-45之间,但他的心率一度跌破30,体温却维持在42c不降。
换了正常医生来早就慌得要死了...
床头柜上,折断的长刀被拼放在白布上,刀刃裂纹里残留着些许血渍。
零零散散的几个果篮堆在旁边,还有路明非买的汉堡套餐。
最违和的是两束包装精美的白玫瑰,卡片上只有烫金的“G”字母,也不知道是哪位不走心的家伙。
夏弥每次看到那两束花,都会不自觉地皱眉。
她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块湿毛巾,小心地擦拭着楚子航的手背,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他。
“师兄……你再不醒,我就把你床头那些花都扔了,看着晦气。”
楚子航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手臂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隐约存在过的鳞片痕迹,暴血后的后遗症正在缓慢消退。
窗外,奥斯陆的夜色深沉,风雪交加。
偶尔有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夏弥盯着楚子航,百无聊赖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楚子航没有回应,只有呼吸平稳地起伏。
“真是....麻烦死了。”她小声嘟囔着,却还是把毛巾重新浸湿,轻轻敷在楚子航的额头上。
虽是这么想着,却把椅子又往病床边挪了挪。
她抬手想戳他的额头,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指尖悬在空中,最终只是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
“噗。”
外面的风雪吹动着没彻底关死的玻璃窗。
夏弥收回手,转头望向窗外。
雪幕中的奥斯陆灯火阑珊,远处港口的灯塔有规律地闪烁着,她觉得有点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某个地方空落落的。
病床上,楚子航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夏弥没有看见,她正盯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窗外的风雪声渐渐大了,但病房里依然安静得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
……
“啪。”
病房外的灯光突然亮起,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器械车走来,领头的男医生戴着金丝眼镜,胸牌上写着血液科主任的字样。
“例行采血检查。”医生敲了敲门,却没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路明非揉着眼睛从躺椅上爬起来,还没完全清醒:“啊?抽血?”
夏弥一个箭步挡在病床前,黄金瞳只是微微发亮:“不必了,他的情况特殊,不需要常规检查。”
医生推了推眼镜,低着头解释:“这是医院规定,所有IcU病人都要...”
“我说,不必了。”夏弥的声音冷了下来,手指悄悄按在了村雨的断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