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郎扶她进房。
宋观澜的视线在屋内扫一圈,没人。
不可能啊,除宋观颖没人再进来过,那人必定是提前藏身于房内的。
这间房唯一的窗户悬在梦萦湖上,翻窗逃跑不太可能,或许是屋内另有乾坤?
思索间,永郎反手关上房门,拥着她往内室走。
一颗粉色香丸被他屈指弹入袅袅生烟的香炉:“娘子困乏,奴扶您早些休息。”
说着,手探向她的腰带。
这时候还不明白永郎想干什么,那宋观澜真就白活了。
此人还有用,暂时不能与他撕破脸皮。
宋观澜抓着他的手,不满道:“我的酒呢?”
永郎抬手在鼻尖挥了挥:“这个时候您还想着酒呢?”
异香散开,宋观澜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再看那香炉升起的粉色烟雾,暗道要糟。
腰上一紧,她身子僵硬一瞬,想了想还是顺着永郎的力道倒进床铺。
“娘子,今儿让永郎伺候您吧!”
他俯下身,却有一根手指支着额心让他无法再靠近。
宋观澜推开他,揉了揉指尖的脂粉,目露嫌弃。
永郎摸着脸,脂粉太浓,难怪她不喜,要不是接了这鸟活,他何必整日敷粉上妆。
低叹一声:“真是冤家!”
他起身,打湿帕子净面,铜盆里倒映着一张不着粉黛的俊脸:“娘子瞧瞧,奴——”
转身时,见她从床头抽出一根系着铃铛的红绸,顿时掩唇娇笑:“原来娘子喜欢这种调调!”
宋观澜目光懵懂无知:“这是什么?”
瞧她年岁不大,衣着富贵又现身欢场,还以为是个身经百战的老手,原来竟是个雏儿!
偶尔换换口味也好。
永郎眸中兴味儿更浓,食指在红绸上绕两圈,把她拉到身前:“奴教您!”
*
另一端,驾车的马妇和侍卫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马车里,宋观颖昏迷不醒。
傅娆玉从她怀里摸出木匣,取出一个纸包,从中倒出小半粉末用帕子包好,再将纸包和匣子放回原位。
不忘拿走几人身上的金银,伪装成被人劫取财物的假象。
回程路上,傅娆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宋观澜找上门到进入赤霞园,全部细节在脑海中闪过,继而灵光一现。
宋观澜曾问她:‘可看清那两人说了什么?’
自已会读唇语的事,大司马都未必知晓,她怎么知道的?
心中生疑,傅娆玉脚下生风,等她回到房间,屋内空无一人。
伶人弹了半晌,十指酸痛难忍,反正就自已一个人在,索性撑着下巴小憩。
窗户大开,寒风拂散屋内暖香,吹到脖子上像刀刃划过——
伶人猛地睁眼,真有匕首抵在脖颈。
戴面具的侍卫去而复返,眸底凝霜:“她人呢?”
脖子好疼,肯定是划破了,伶人想也不想地指着门外:“出去了!出去了!你一走她就出去了!”
将人劈晕,傅娆玉大步流星地穿过长廊走向对面,抬脚踹开房门。
内室红色暖帐中,一道人影映在素色屏风上,他双膝下跪,双手分开高举过头顶,红绸绕过两只手腕系在床柱上。
破门的瞬间还能听到男声低喘,伴着阵阵铃音:“好娘子……”
听见动静,宋观澜心知是傅娆玉来了,顿时跺脚,像个被家中严厉管束的傲气娘子。
怒骂道:“你来干什么?小小侍卫,以为搬出母亲就能让我乖乖听话吗?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