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
她愤愤地推着傅娆玉快步离开,无声催促:快走!
被她拉着,傅娆玉回头,借着屏风缝隙看去。
床榻上被褥凌乱,男子四肢被束,红绸覆目,口中还念叨着:“娘子?您去哪啊?”
出了赤霞园,清冽的空气涌进肺腑。
宋观澜在屋内极力收敛气息,仍不可避免地吸入些许粉色香雾。
此刻血气流溢,身热神昏,呼出的气息隐隐发烫。
傅娆玉甩开手,上次她与折笛公子……这次又和旁的伶人……偏偏两次都被自已撞见。
盛怒之下难免口不择言:“交待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呢?见到男人抬不动腿是吗?”
宋观澜咬牙:“嘴巴放干净点!”
二人怒目相对。
梦萦湖畔的风格外凉。
终究是傅娆玉退了半步:“好,那你说。”
宋观澜抿唇,她的确怀有私心。
一开始她就没把燕小金的话和盘托出,尤其是燕帝派禁军暗中查探神仙药的事。
神仙药流传的法子并不高明,一旦被莫寻玥等人发现,她们未必能抓到幕后主使,却能搜罗出兜售神仙药获得的财物。
最终,那些钱财会落进燕帝私库。
这不是宋观澜想看到的。
傅娆玉若是知晓燕帝在查,她便不会再插手,但宋观澜需要她掺和进来,这意味着此事在官面上过了明路,届时查出财物所在,得尽数充公。
她得不到,燕帝也别想得到。
斟酌着措辞:“你走后,有人从房内出来,我原想去拖延片刻,但是被那永郎缠住,不知道他在香炉里烧了什么,让人浑身没力气,我就找个借口把他绑起来了。”
傅娆玉脑海中浮现那香艳的场景,原来那人是永郎,赤霞园管事,谁知道他烧了些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
她绷着脸:“你没事吧?”
凉风拂面,暂时压住邪火,宋观澜撇开眼:“我洗了把脸,应该没事。”
“可看清那人相貌?”
“她戴着面具,看身量像个女子。”
忙活一夜好像是白费劲,傅娆玉长长吐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读唇语的?谁告诉你的?是燕小金吗?”
思来想去,燕小金时常出入陛下御书房,她是最有可能知情且把此事告知宋观澜的人。
一下听出话中深意,宋观澜盯着她:“你怀疑我和燕小金联手骗你?”
傅娆玉反唇相讥:“不仅如此,我还怀疑你方才那番话的真实性!”
毕竟她离开后对园内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宋观澜舌如利刃,想骗她还不是两句话的事?
她的怀疑都对。
但宋观澜面不改色地反问:“我也想知道,神仙药是我和燕小金在宫宴上的密语,你若不会读唇是怎么知道的?”
“你怀疑我和燕小金联手骗你?骗你什么呢?难不成我和她会是利用神仙药牟利的主使?”
“你要追查,我主动帮忙,甚至利用宋观颖,是因为我知道神仙药的危害,而不是为了巴结你傅大人!”
一番话打消傅娆玉的疑虑,也令她哑口无言。
多年来,她从未像今天这般情绪失控,数次妄逞口舌之利。
这不像她。
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抱歉。”
宋观澜冷声:“面具摘下来。”
犹豫着抬手摘下,鬓边是面具压出的印痕,不敢看她的脸,垂眸又道一句:“抱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宋观澜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