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老侯君越发愤怒：“快去啊！”

“请詹太医需要陛下首肯——”

不等她说完，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穿耳膜：“那就去求陛下！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段氏在旁边小声附和：“对呀，求陛下救救你妹妹啊！”

傅娆玉权势愈盛，老侯君对她既厌恶又忌惮，面上还得维持慈爱的长辈模样。

他握着傅娆萱的手，簌簌落泪，泪水填满脸上的沟壑，却填不满心中贪欲。

“若不是你放她出府，萱儿怎会被歹人所害？侯府是造了什么孽啊！祖父这一生竟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傅娆萱沉不住性子非要出府，是他搬出长辈的架子强压她点头同意，竟也成了她的错。

他哭着喊着，倚着段氏晕了过去。

傅娆玉终于松口气，命人送他回院子，再请个大夫把脉，段氏习惯伺候老侯君，跟着一起离开。

侍卫问道：“大人，要不属下去请詹太医？”

詹太医不来，老侯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的闹呢。

“不必。”

傅娆玉眺望远处，院墙再高也遮不住天际的亮光，下午那场雨打湿了院中花草，下方的泥土没能幸免于难。

空气中潮湿的气息挥之不去，夹杂着一股难言的腥臭。

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傅娆玉瞬间闻出不对，她走到院中，院墙下的草木在冬日里也格外茂盛，浅色布料从泥水中露出一角。

“来人！”

侍卫涌入，傅娆玉指着墙根，咬牙道：“挖开！”

半个时辰过去，侍卫们忍着吐意从泥里挖出七具尸体。

个个都是貌美的年轻侍奴，最小的才十二三岁，撕碎的衣衫下皮肤略显浮肿，其上掐痕、烫伤、鞭伤不计其数，不知生前遭受怎样的折磨……

看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天。

五天，七条人命！

整个侯府除了傅娆萱，还能有谁能狠心到连杀七人且不被人发现？

“把傅娆萱的贴身侍奴抓过来。”

那人躲在角落里看了半晌，听说要抓自已吓得拔腿就跑，被侍卫三两下制住。

“大娘子，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刀背抽中腿骨，他哀嚎着改口：“是二娘子！”

启开一条缝，旁的他自然会往外吐。

在听到傅娆萱自及笄起每月都要虐杀数人时，连跟着傅娆玉在皇城司做事的侍卫都攥紧拳头。

傅娆玉连连点头，好啊，府里养了这么大一个畜牲，她竟今天才知。

“老侯君帮忙善后的？”

“是。”

老侯君参与了，那段氏呢？

有人忽然道：“这个好像是主君院里的侍奴。”

傅娆玉蹲下细看，确认侍奴是段氏的人，那么段氏对傅娆萱突如其来的恐惧也有了解释。

段氏应当刚知情，却还是选择隐瞒。

“大人，这些尸首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