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天却抬手压下声浪,剑鞘指向瑟瑟发抖的妇人:\"孩子送回善堂。\"在叛徒瘫软的喘息声里补了句:\"马帮兄弟的种,总得留个后。\"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木台时,萧云天擦拭着鱼形玉佩上的血渍。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的瞬间,他听见马帮首领割断绳结的声音——刑场东侧那面画着马神爷的幡旗,正迎着北风缓缓升起。
(正文续)
银锭在火堆里熔成赤红浆液时,马帮首领的弯刀彻底归了鞘。
萧云天用剑尖挑起那方绣着双雀纹的衣角,看着青烟裹着丝绸焦糊味窜上房梁,\"永昌钱庄的梅花印混着刑部的雀鸟纹,倒是出好戏。\"
郭启踹了脚瘫软的李叛徒,沾着血沫的银牙滚到马帮首领靴边。
几个年轻汉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被盐车压出的淤痕——这是马帮请罪的规矩。
\"按第三条鞭刑。\"萧云天突然转身,剑鞘敲在木台边沿挂着的生牛皮鞭上。
马帮首领瞳孔微缩,这是要动帮规里最轻的责罚。
人群里传来骚动,孙马帮那个总爱挑事的络腮胡挤出人堆,脖子上的狼牙项链哗啦作响:\"萧公子,按老规矩叛徒该喂...\"
\"去年大雪封山。\"萧云天截住话头,靴尖踢开块冒着热气的火炭,\"是谁带着三百匹病马绕道阴山?\"他突然抓起木台上半块硬馍,掰碎了撒进炭堆,\"马帮兄弟饿着肚子把最后口粮喂了牲口。\"
几个老马帮突然咳嗽起来,他们粗糙的手掌按住了腰间匕首。
萧云天知道这话戳中了要害——当年带头省粮喂马的就是李叛徒的父亲。
\"银钱充公,盐车分给折了兄弟的人家。\"萧云天突然提高嗓音,\"至于他——\"剑尖划过李叛徒颤抖的脊背,\"马神谷往北三百里,能不能走出戈壁看造化。\"
马帮首领的弯刀突然重重跺地,这是同意的意思。
萧云天瞥见孙马帮那几个刺头互相使眼色,突然抓起木台上喝剩的半囊马奶酒。
\"马帮的恩怨马帮了。\"他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反手将皮囊砸在夯土墙上。
混着血丝的奶酒顺着墙缝往下淌,渐渐汇成个模糊的狼头图案——这是边关部落和解的仪式。
七十二把马刀这次跺得地动山摇。
郭启拎起烂泥般的李叛徒时,那个一直抹眼泪的妇人突然扑到木台边,粗布斗篷下露出截崭新的牛皮靴——萧云天记得,这种鞣制工艺只有京城西市的胡商才会。
晨光染红幡旗时,萧云天摩挲着鱼形玉佩上的裂痕。
系统提示的积分到账声里,他听见马帮汉子们分盐车的吆喝。
孙马帮那个络腮胡正把两袋粗盐扛上独轮车,车轱辘上新鲜的泥印还沾着京城官道特有的红土。
郭启突然凑近耳语:\"永昌钱庄昨夜走了批镖车。\"他袖口抖出半片枯叶,叶脉上沾着点金粉——这是萧家大姑娘院里那棵金叶槐独有的特征。
萧云天指尖无意识划过剑柄,那里新添了道细痕。
晨风卷着沙粒擦过木台,旗杆上挂着的驱邪符突然断裂,符纸上的朱砂印被风刮向东边——正是他三位姐姐所在的刺史府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