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大声对身后的黄平下令:“黄副官!部队立刻补充饮水干粮!侦察营派出全部人马,给我侦察前往滕县沿途的敌情!”
“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所有重装备,优先装车!全师,准备急行军!”
“是!”黄平立刻领命而去。
李宗仁看着朱豪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稍定。
他知道朱豪的本事,也能看出他这支部队的神秘。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支刚刚抵达的新部队身上了。
“朱师长,我能调拨的火车有限,只能优先运送一部分重装备和辎重。”李宗仁说道:“大部分部队,恐怕得靠两条腿赶路了。”
“没问题!”朱豪点头:“弟兄们体能都练出来了,急行军没问题!”
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就是滕县守军能否撑下去的关键。
“司令长官,那我部立刻出发!”朱豪再次敬礼。
“去吧!拜托你了!”李宗仁拍了拍朱豪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期望。
……
就在朱豪率部紧急赶往滕县的同时,滕县的战况已经恶化到了极点。
日军的炮火仿佛没有停歇的时候,一轮又一轮的轰炸,让整座县城都在颤抖。
城墙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多处彻底坍塌,露出巨大的豁口。
“报告师座!北门守军伤亡过半!阵地快守不住了!”
“西门外日军迂回!请求支援!”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王铭章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把所有能动的弟兄都给我派上去!”他嘶吼着,指挥着最后的预备队,去堵住那些被炸开的缺口。
日军炮兵大队今天打疯了,三千多发炮弹倾泻下来,将这座小城炸成了人间地狱。
川军的工事荡然无存,士兵们只能凭借着残垣断壁,与扑上来的日军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
而在日军第10师团司令部,师团长矶谷廉介收到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师团长阁下,我们截获了支那军的电报。”一名情报参谋汇报道:“支那军新编144师,正在向滕县方向开进,似乎是前来增援的。”
“新编144师?”矶谷廉介皱了皱眉,他之前对这支部队没什么印象。
“根据情报,这支部队似乎刚刚整编完成,指挥官是支那军的一个怪人,名叫朱豪。”
情报参谋继续说:“据说他之前在晋省作战时,表现异常强硬,并且……他们似乎装备有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先进武器。”
“哦?”矶谷廉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被冷酷取代:“装备先进又能如何?一支新编部队,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滕县的位置。
“命令!”矶谷廉介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在朱豪部抵达滕县之前,拿下这座城市!”
“调集所有能用的火炮,集中火力,将滕县彻底摧毁!”
“我不要活口!我要将那里变成一片废墟!”
“嗨!”参谋们立刻领命而去。
日军的炮火更加疯狂了。滕县城内仅存的建筑被一一摧毁,火焰冲天而起。
守城的川军将士,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知道,日军这是要赶在援军到来之前,把他们彻底吃掉。
“弟兄们!拼了!”
“人在城在!誓不还乡!”
绝望的呐喊声,在炮火和硝烟中回荡。
王铭章掏出怀里的手枪,拉开枪栓,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他知道,自己和弟兄们的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朱豪和他的144师,能否及时赶到。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滕县,这座血染的孤城,正在等待着那支千里驰援的部队,能否带来一线生机。
……
徐州前往滕县的道路上,朱豪的144师正以惊人的速度行进。
虽然大部分部队只能徒步,但他们训练出来的体能和纪律,此刻发挥了作用。
士兵们咬紧牙关,一步不停地向前奔跑。
“快!再快一点!”
“滕县的弟兄们还在等着我们!”
队伍中,不时响起焦急的催促声。朱豪骑在马上,看着队伍前方升腾的烟柱,知道滕县的战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孟猛!”朱豪喊道。
“到!”孟猛立刻策马跟上。
“你去告诉侦察营,让他们再加快速度,务必第一时间与滕县守军取得联系,了解最准确的情况!”朱豪命令道。
“是!”孟猛领命,策马向前冲去。
朱康也在队伍中,他背着步枪,和新兵们一起奔跑。虽然身体疲惫,但他眼神坚定,紧紧跟着前面老兵的步伐。
他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紧迫,也第一次明白了父亲为何如此着急。
“爹,我一定要跟上!”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部队在泥泞的道路上飞奔,汗水、泥水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灼的气息。
他们离滕县越来越近,也离死亡越来越近。
但没有人停下,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滕县!援救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