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莞乖巧地跟着方堂主来到外面的亭子，犹豫半响，开口问道：“是父皇害阿鸢病情加重的吗？”

“是阿鸢自己服下的毒药。”方堂主摇头，“只是我以为殿下与阿鸢交好，多少会护着阿鸢些。”

“我......”陆思莞愧疚地低下头，她心中清楚，就算不是父皇给阿鸢下的毒，但能让阿鸢自己服下毒药的，其中必有父皇的因素在。

方堂主突然起身，跪下对着陆思莞行了一个大礼：“草民找殿下前来，是有事相求。”

陆思莞惶恐，连忙扶住方堂主，“你是阿鸢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何须如此客套？”

“草民所求之事，并非是小事，事关朝廷命臣。”方堂主没有起来，“还望殿下能出手相助。”

“方堂主所求究竟是何事？我能帮的一定帮。”陆思莞见状，只好连忙应承下来。

方堂主这才起身，“不知殿下可否认识谢太保之妻司马云？”

“谢夫人？”陆思莞回想了一下，“她不是上周就去世了吗？”

方堂主点头，“殿下能否帮草民将她的尸体光明正大从谢家带出来？”

“谢夫人已经安葬了，方堂主为何还要扰她安宁？”陆思莞震惊地看向方堂主，“谢夫人待人和善，更不曾与人红脸，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她是我的小师妹，她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方堂主一见陆思莞的表情便知道陆思莞想偏了，“她临死之前跟我传信，她想以回春堂弟子的身份回家。

我来京城的这几日暗中调查过，我那才华横溢的师妹，竟被谢家囚禁虐待多年，若非，若非此次的信件没被谢家发现拦截，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谢太保和谢夫人伉俪情深......”方堂主冷冷看了陆思莞一眼，竟让陆思莞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方堂主不屑起身，“什么伉俪情深？当年谢家那小子与我师妹相识时，只不过是一介贫困书生，若背后没有我师妹倾囊相助，你以为他是如何年纪轻轻就能登上太保之位？

当年凌霜提出兴办《女学》，多少女娘崛起，我的小师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年纪虽小，却才华横溢，被当时的长公主盛赞假以时日必定会是大靖的一代名臣！

可后来那事过后，那小子竟然拿我师侄、他的亲生孩子的性命威胁我小师妹，要我师妹为他献策良计，巩固自己的官职，可另一边却又处处虐待她，甚至喂她吃下毒药，害她......害她......”

说到后面，方堂主眼眶发红，声音颤抖，“她是我回春堂弟子，是我的师妹司马云，不是谢夫人，我要堂堂正正带她回家！”

“方堂主不止想接回谢......司马夫人的尸体，还想要拿回她的荣誉？”陆思莞低声试探。

“谢家如今的成就，本就依靠我小师妹得来的，从哪来自然便要从哪还回去！”方堂主点头，对上陆思莞的眼睛，“殿下能否助我？”

陆思莞突然沉默，不敢正视方堂主的眼睛，“我......我此刻还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