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病...倒像是某种力量窜体后将身体给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这股力量还淤积在哥哥体内,没有化解。”
李之罔一惊,他尚未将蛊雕精魄的事告诉羊灵珑,她却已猜了八九不离十,看来果真如湖中僧所言,是医道奇才。
他问道,“可有方法解决?”
“没有呢。”羊灵珑沮丧地摇摇头,“只是看出了来历,但具体怎么做,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
“没关系,我这本来就很罕见,想不出来才是常理。”
“这可不行!哥哥生了病,正是我该发挥的时候,我一定要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那也不用急啊。”李之罔苦笑一声,“等明日白天,我们再去树果磺那儿,看你们俩合力有没有什么办法。”
“也行。”羊灵珑点点头,“师兄经营这么多年,懂得肯定比我要多,我们俩一起肯定有办法。”
治病一事先按下,等羊灵珑重新坐回对坐,李之罔才继续道,“你那位同伴叫什么,明天也带来见见,我帮你把把关。”
“他叫江湍,也要来止风城,我们便顺道同行,仅此而已,哥哥你可别想多了。”
江湍?李之罔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他脸上神色不改,淡淡道,“是在松榕镇认识的?”
“对啊,哥哥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去过一次。”李之罔长叹口气,已确认两个江湍乃是同一个人,“明日,无论如何要带他来见我。还有,你没有给他提过我吧?”
“我给他提哥哥干嘛,不过,江湍是哥哥的故人?”
“对,故人。你先别说,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羊灵珑不疑有他,只当李之罔真的是想见见,天真地点点头,旋即一笑,问道,“刚刚一直是哥哥问我,该轮到我问了,我可有着好多好多问题呢。”
“哦?你问,我知无不答。”
李之罔笑得有些愧疚,由于明日江湍注定的死亡。
“那第一个。哥哥为什么没在岚望城,甚至与姐姐分道扬镳?”
“这是我与你齐姐姐说好的事,她负责其中一部分,我负责另一部分,自然是要分开行动了。不过,你若想见她,等风神祭典将临的时候再来止风城,那时候她也会过来。”
“真的?我可想死姐姐了,每一次在婆娑湖快坚持不下去都会想起姐姐对我的告诫和鼓励。”羊灵珑显得欢欣异常,拍起手来,随后问出第二个问题,“那哥哥是来做什么呢,不可能连我也不能说吧。”
对于羊灵珑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但不知为何,李之罔却渐渐少了与人再交心的动力,简单含糊道,“你也知道你姐姐的身份,乃是烈王之后,如今却难摄高位,乃是受奸人所欺,我的一尽努力,正是想使她能回到正常应该待的位置。”
归根结底,他对羊灵珑抱有一种如同亲妹妹般的怜爱之情,不愿她遭受苦难,自不会向她透露如今正面临的危险之事。
羊灵珑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显得有些失落,连之后的话也不想再说,只默默吃饭。
李之罔见此,夹菜的手顿了顿,又马上恢复原状,心中却是明白,他现在的状况已不适合再与故人继续交好,否则只会将仅降临给他的灾厄殃及到旁人。
结果,这顿还算温馨的便饭竟然是以沉默的方式结束。
...
“咋了,不治之症,脸色这么差。”
刚一回到客栈,满面红光的徐保保便奚落起来。
李之罔不想理会,只径直躺下。
徐保保却来了劲,摆杯茶道,“今天你去看了那神医,到底怎么个情况,不给兄弟透透底?”
李之罔还在因为羊灵珑的事而感伤,又想起树果磺的麻烦,叹口气道,“那医师最近遇到了麻烦,就算要救恐怕也没空闲。”
“你说来听听。”
徐保保和他是已一条船的渡客,故没有隐瞒,将今日从姬月寒那儿打听到的情况如实相告。
“这算个什么事,小事一桩。”徐保保拍拍胸脯,义正言辞道,“你今日只管去睡,明早换上最好的衣服,随我走一遭,这麻烦就不再是麻烦了。”
李之罔自是追问,但徐保保却如何都不肯讲明,只说明日就会明白,他无法,只得早早上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