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亲自前往襄阳拜见李大总管,绍德、绍则你们带五千兵紧随而来。
多运些粮草。”
“总管,形势未明,你还是留下较好。”
“娘的,连杜伏威都派兵了,我还能不去吗”周法明有点烦躁,事情完全超出掌握,这种感觉很不好。
光州,定城,潢河码头。
光州总管卢祖尚再次翻开手中帛书,一夜之间似乎就变天了,变幻之快让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邓显黄三府十二州,说降就全降了。
而更让他有些心惊的还在于,李大亮以一路偏师,已经把襄阳的魏王、襄州行台王弘烈按在地上揍了,夺二州,拔十四城。
现在李逸传信,让他出兵改去襄阳城下会师,还让他运输一批粮草。
“总管,已经准备了五千石粮食,全都装船了,随时可以出发。”
“两千战兵,三千辅兵,也已经集结完毕。”
卢祖尚望着江上的一片船只,从潢河顺流而下,可直入淮河,现在水满,木船可一直通到申州义阳,经义阳三关便可入随州,然后前往襄阳。
“兵力调整一下,三千战兵,两千辅兵,至少一半披甲。”
参军有些惊讶道,“一千五披甲,那可不少。”
“既然要去襄阳,总得拿出点样子来,不能到时让别人小瞧了去,更不能被李大总管小瞧了,还有,我要亲自统兵前往。”
卢祖尚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十九岁起兵自称刺史。他自称范阳卢氏,但他家族早定居光州。本地豪强巨富,倾财散施深得人心,卢祖尚武力过人,从小跟着父亲学习排兵布阵,治军严整,曾让群盗不敢入境。
但三年来,也仅是保得本乡。
面对着如此强势杀回来的唐军,卢祖尚就如同当年他果断弃洛阳而投长安一样,决定亲自带兵去襄阳,以表明忠心。
“我现在对那位十八岁的大总管很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是何等英雄人物,居然如此了得。”
去年河东能降军屡败刘武周,甚至是败突厥。
今年来山南,更是一口气豪取十四州。
却还只十八岁,他当初起兵自称刺史,那时十九岁,已经觉得自己够年轻了。
寿州,寿春。
八公山上,杜伏威麾下陈正通、徐绍宗二将正在山上观风景。
居高临下,俯瞰淮水。
他们的船队就停在淮河支流淝水,二十艘楼船,五十艘艨艟,百条运船。
两千兵马则驻扎于寿春城中。
“该启程了。”陈正通叹道。
徐绍宗有些不解,“吴王如今已经占据整个淮南,李子通弃江都退守京口,辅帅还已经占据了丹阳,如今李子通、沈法兴都已不是对手,这个时候,为何吴王却还要向长安称臣呢”
陈正通道:“淮南亦还有光州在卢祖尚之手,更何况我们江淮之地,沈法兴、李子通、陈棱、林士弘各方与我们争斗,也是如今才好不容易打开点局面,
相比起关中的唐、中原的郑、河北的夏,甚至江陵的梁,我们还是实力偏弱,地少人少兵也少,除非我们能够拥有整个吴越之地,再据有淮南,才有资格逐鹿天下,如今淮西还有卢祖尚、王世充,
连宣歙都还在汪华之手,
我们在长江南岸,也仅才夺了一个丹阳而已。”
“若是这天下再这样乱个十年,或许吴王也有机会问鼎中原。”
而现在,唐军如此强势,他们也得启程了,不能继续在此观望了。
“那我们现在出兵帮唐军,那就更没机会了。”徐绍宗叹道。
陈正通摇头,“可你更不想唐军拿下襄阳后,转头就进军淮南吧,这可是我们的起家之地,唐军若东进淮南,那我们还谈什么过江争吴越”
两人沉默许久。
“传令,明日四更造饭,平明出发,前往襄阳!”
襄阳城。
魏王、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王弘烈站在城头,襄阳城的护城河就如同一条大江,护城河里甚至还有一支专门的水营船队巡防。
可这宽阔的护城河,还有北面的汉江,丝毫无法给他带来半点安全感。
“大王,唐将李大亮又攻下了义清和乐乡,还拿下了萧铣的鄀州。”
王弘烈有些意外,“苏仆射,唐军已经这么嚣张狂妄了,敢直接同时进攻我们和萧铣”
苏世长有些无奈的道:“据说鄀州刺史,直接主动请降归附的。”
鄀州,在襄阳东南,原为鄀县。
萧铣占据鄀县,设鄀州。襄州只好把本属他的鄀县北迁,再设乐乡县。如今,连乐乡带鄀县,都入唐军之手。
襄阳,彻底成了一座孤城。
“豆卢右仆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派去洛阳的信使,能带回援兵吗”
行台左仆射苏世长和行台右仆射豆卢褒,都沉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