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夏利车顶用粗麻绳捆着那根近一人高的原木吭哧吭哧地往回走,砍下这截儿木头耗尽了全峰从城里跑到这山脚下残存的那点体力,正当他准备坐在副驾驶上好好歇一歇的时候,夏利车的前发动机盖里传来了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股黑烟从中控台的缝隙中窜了出来。
夏利车哆嗦两声渐渐失去了动力,余顺吉摇开玻璃将黑烟放了出去,他把着方向盘利用剩余的一点惯性将车移到靠近路眉的位置,趁车还没完全停稳,对全峰不由分说地道:“去,下去推车。”
全峰瞧了瞧因劈木头而发红的手掌,说道:“啊?”
余顺吉淡淡地瞧他一眼,“不推也行,咱们爷俩走回去,你背着那个。”
全峰望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向上一点,明白他说的是那根原木,立刻在心中做出了选择,“别,我还是推车吧。”说罢一开车门跳了下去,在地上紧赶了两步稳住身形,绕到车后用力推了起来。
实际上车还未完全停住的时候,还有向前的力,他只要稍微加一点力量便能让车继续移动,也幸而这条路虽然修在山脚下,却也还算十分平整,路面虽有起伏,但好在坡度不大,不然要是有角度过大的山坡亦或是长度过长的上坡,他肯定是吃不消的。
他一边推着,一边儿在心里默念,跑步练耐力,砍树练爆发力,推车练全身绝对力量,还能增加腿部蹬地的力量,这一趟,值!
终于在他低着头念到第二百一十八遍的时候,夏利突然便得沉重不已,他使劲一推没推动,上半身差点贴在车后窗户上,却听到余顺吉在前面喊:“傻小子,到地方了,别推了,这车刹车也不太灵了。”
全峰这才抬头望了一眼,吉利汽修厂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面前,他长出了一口气,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脏雪里。
余顺吉下了车,抬手腕看了看表,说道:“走,进屋歇会,差不多饭也得了,中午就在这睡,下午接着干下午的活儿。”
全峰感觉这一上午的训练强度已经快赶上在朱山体校一天的量了,那还是跟在他跟着老秦训练有额外加练的情况做比较。
这就是这种将力量训练结合在重体力劳动中的妙处,省去了枯燥的计数,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提高。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训练不是谁都能用的,老秦也跟他这么说过,一般的人很容易就因为没有计数,早早地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训练过量,结果导致身体恢复不过来,好不容易攒下的肌肉纤维反倒因此被分解掉去补充身体所需能量。
还有因训练过量而得急性横纹肌溶解症的,那样就更加可怕,不仅肌肉量会急剧下降,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化为乌有,还有可能会引起心力衰竭,导致猝死。
也就是仗着他身体素质太好了,也不知是重生带来的福利,还是他之前那辈子没这样用极限的方法逼过自己的潜力,总之他也才是刚刚发现他的身体原来有这么强的承受能力。
只要刻苦训练,恢复充足,他能练多少,身体就能给他多少回报。
这是每一个从事体育行业的人都会渴望拥有的天赋,却偏偏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