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马涛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全峰身上,说道:“小峰,余教练找你,就赶紧去吧,我也会去训练了。”
全峰拉住他想要再说点什么,马涛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青年队宿舍走去。
全峰只好目送他离开,转身奔回自己在另一个方向上的宿舍楼,在金胜来全程诧异的注视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洗了把脸,顺手对着镜子用沾了水的手将后脑勺上立起来的头发压下去。
没等金胜来开口问话,他向对方飞了个眼,便急匆匆地出门去。
他一路上想要快跑,却害怕弄出汗来将好不容易打理整洁的仪容弄乱,便压抑着步子,两只腿紧倒蹬,迈着小碎步冲到了余顺吉办公室门口。
他对着那扇漆成黄色的木门抚弄着胸口,将砰砰乱跳的心脏劝回去,深吸一口气,挺着胸膛轻轻地在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三声。
“请进。”
全峰应声推门而入,两道陌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从屋里向他射来,他自从穿越回来之后很少这么紧张了,他有些拘谨地将门关好,转过身来笔挺地站在原处,任那两道目光的主人仔细地打量自己。
余顺吉看出他的紧张,坐在办公桌侧对着的沙发上向他一招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说道:“小峰,别紧张,过来坐。”
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中年人,一个穿着蓝白色的运动服,大夏天的运动服拉链却一直拉到脖子衬衣的正常搭配,人也看起来更正常一些。
两人打量了他一会,相视一笑,穿着衬衣的男人先开口道:“老余,这就是你说的徒手打断树,在擂台上把人牙打出三颗来的拳疯子?“他又带着笑意,从上到下地瞧了一遍全峰,指着他道:“这不挺懂规矩的吗,还是怎么?犯什么错了?”
全峰心里一突儿,生怕因为自己刚刚在派出所住了一晚上的事将他的前途耽搁了,下意识地向余顺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余顺吉却没瞧他,而是说道:“他呀,这是听我跟他说你们是从燕京来的,上心了,有点紧张,平时可不是现在这德行。”
全峰吓了一跳,生怕老头子这个时候犯了糊涂,他嘴里说的痛快,却把他眼下去国家队的前途给葬送了,又想着这半年来,老头一心想着将他往国家队送,不至于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拆他的台,倒有点摸不清余顺吉的想法了。
他偷眼观察余顺吉脸上细微的表情,希望能够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余老头又是那副他惯常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对来访的客人挂着礼貌的笑容,谁也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哪知道那中年人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碰了一下跟他同行而来现在与他并肩而坐的男人的膝盖,说道:“老张,你看这小子怎么样?人说不疯魔不成活,照着老余的说法,这小子上擂台有疯劲,下了擂台懂规矩,你觉得呢?”
拿个身体全都藏在运动服里的男人自从全峰进来,目光就从来没离开过他身上,也从来没做出过多余的表情,像一只夜枭紧盯着他的猎物似的,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审视着全峰。